白良颜衣二人追了上来,看到一旁陈放着老爷和夫人的尸体,再看到地上那浅浅的坑,说:“我们来干活啊,这种活怎么能让少爷来干?”说完,看了颜衣一眼。
颜衣会意,一同说:“是是是,这怎么能用手挖?少爷快去洗洗吧,我去借个农具来挖。”
白良上来主动背起了白峦礼,说:“我们抬着阿辰刚出来,正好见到了李大夫。阿辰被安顿到他家去了,我们先去那里吧。”白峦礼的体重轻,他轻而易举便背起来了。
“你放我下来。”白峦礼厉声说道。
菟芷也追上来,对白良说:“阿良,你先放下他吧,他怎么也要将老爷夫人亲手埋葬的。”
众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都避开不说,现在先要将故人入土,再议后事。
钱恨生说起往事之时,菟芷就在门外,她当然也都听见了,但却听得一知半解,有些前因后果没有听全,听到的大多都是钱恨生如何夺回家产的事。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谋财害命之事,难道古代就没有王法吗?
白良终于放下了少爷,颜衣回李大夫家借农具,留下三人继续挖坑。
菟芷说:“一会我们埋葬了老爷夫人,便去县衙一趟吧。”
白峦礼苦笑一声,“钱恨生必然是早有准备的。”
不多时,颜衣背着个背篓,背篓里装着铲子铁锨等工具,众人继续挖坑。
颜衣还喘着粗气,向白峦礼汇报说:“少爷,我回去的时候,见到梁知县的轿子往咱家……不,是往白府去了,但是梁知县不是去抓人的,而是那钱恨生宴请了梁知县。少爷,我们该怎么办啊,要不……我们上京去告御状吧。老爷怎么说是也是面过圣的人,咱家又是充盈国库的大户,怎么说也要让姓钱的付出代价。”
白峦礼闭上眼睛,他想起被杀的三姨娘,想起自杀的灵溪,想起就在刚刚仰天大笑的钱恨生,还想起了死不瞑目的爹和娘。
忘不了,钱恨生最后对他说:“我等你,来杀我。”
从一开始,白家算计钱家就是原罪,恩怨相报何时了?
“算了。”
白峦礼不知道说出这两个字,用了多大的勇气。
菟芷听出他的话风不对,一把抓住他的双肩,用力地摇晃,但本就羸弱的白峦礼被摇晃几下全身像是要散了架,“你不会要做傻事吧?你知道的,我曾经冲动过一次,你千万千万不能这样啊。阿礼!”
“不会的。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为了爹为了娘,还有你们。”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是菟芷还是不放心,决定要时时刻刻地跟着他了。
这回有了工具,不多时便挖好了坑,老爷夫人终于入土为安。
白峦礼用木头立了一块墓,日后一定要将他们迁回祖坟安葬的,就委屈他们先在这里安顿一下。
一行四人向山下走去,走向李大夫的家。
李大夫家不大,一落四出的小院子。
走进院子,看到一个小女孩,八九岁的年纪,正在树下荡秋千,她见到来人,向里面喊:“爹,有客人。”
李大夫放下手中的书,走出来,他先看到的是菟芷,说:“菟姑娘来了,快,先休息吧。”
他嘱托收拾出了两间客房,菟芷扶着白峦礼走到一间,剩下三人住在一间。
菟芷只是洗了洗沾满泥土的手,复而出来,看着院中的小女孩,说:“她的病可好了?”
“烨儿的病多亏了姑娘相救,为报答大恩,你们以后就在我家住下去吧。”李大夫摸着女儿的头,指着菟芷说:“这就是救你命的人,快给她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