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大小事宜，历来都是由皇后主持，德妃从旁协助。像此次秀女身染烂病的事，冯嬷嬷自然也是不敢隐瞒的。是以，在宫廷女医得出诊断结果后的当夜，她便匆匆赶去了凤栩宫。

殿内，陆皇后正襟危坐在主位，眼眸沉沉地听着冯嬷嬷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娘娘，几位女医都说了，方秀女应该是不小心误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身体出现不适。此病并非恶疾，也不会传染给其他秀女。娘娘大可放心。”冯嬷嬷恭敬地回禀。

陆皇后对此不置可否，只见她抬起纤纤玉手，轻抚过戴在食指上的镶宝金指套，沉思良久。

“那方秀女的衣食住行可都检查过了？”

“回娘娘，奴婢都检查过了，并未发现异常。”

“呵”

皇后听完轻嗤出声，随后起身缓缓走至冯嬷嬷身侧，用犀利尖锐的眼神直直盯住她的脸，勾唇讽刺。

“既然一切都无异常，又哪来误食的脏东西？冯嬷嬷，你当本宫这么好糊弄吗！？”

“娘娘恕罪！”冯嬷嬷被皇后一番话吓得冷汗直流，一把老骨头当即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言辞恳切。

“娘娘，奴婢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您啊！秀女们的一切吃住都是由尚膳局和尚服局严格把控的，绝对不敢有任何差错。况且女医也说了，有些人生来体质特殊，对他们来说，即便是干净的食物，吃下去也会和身体相克，发作起来便是和方秀女此次的症状差不太多……”

“……”

陆皇后紧皱了眉头，看着跪在地上惊慌不已的人，半晌无语。

身后的清欢见状，于是连忙上前躬身道。

“娘娘，且容奴婢斗胆说句话。这冯嬷嬷也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她做事一向严谨，往年大小事宜也从未出过差错。娘娘担忧之情奴婢理解，但既然宫里前来诊断的女医也这么说了，想必是方秀女命里与陛下无缘，这才于此刻不慎染了病。娘娘也不必因此思虑过多，免得伤了身体。”

陆皇后侧目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冯嬷嬷，又觉得清欢说得有几分道理，于是便松了神情，朝冯嬷嬷挥挥手。

“罢了，此事本宫知晓了，方府尹也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回去后定要将此事好好善尾。余下的本宫就不再追究了。”

“谢皇后娘娘恩典！”

冯嬷嬷逃过一劫，心中终是舒了一口气。只见她颤巍巍地站起，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随后脚步虚浮地退出了寝殿。

此事暂告一段落，陆皇后颇为疲惫的转身，身旁的清欢上前扶住她的手腕，用关心的口吻询问。

“娘娘，可是累了？”

陆皇后随之轻叹一，闭眼按了按鬓角，缓缓开口。

“后宫诸事烦乱，往常还有德妃替本宫帮衬一二。可谁知在这当口，她却染上了风寒。搞得现在宫里所有事宜都要本宫亲自过问。陛下也是，身为君王本该雨露均沾，可他却终日与董贵妃厮混，从未替本宫着想过。如此，本宫怎能不累！”

“既然这样，娘娘何不考虑一下淑妃？”清欢试探着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