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的表情可怖,跟要吃人似得,话从牙齿缝里一点点挤出,“秀兰到底怎么死的?说!”
芮屏身子发抖,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锦绣冷笑,扳起芮屏的头放在膝盖上,掐人中,咬着牙下死手,两息不到,芮屏就醒了过来,眼角的余光狠狠剐锦绣。锦绣暗哼,让你装晕。
芮屏长舒口气,缓缓坐起,眼泪不要钱似得滚了下来,“都是妾身一时糊涂,听了锦绣的谗言,才在秀兰的药上做了手脚,二爷,我真的无心害她,我是害怕呀。”
锦绣脸色阴沉,到了现在还不忘踩自己一脚,“二爷,奴婢都是听姨娘的吩咐,是她说秀兰留不得。”
杨枫已经无心再听她们主仆推卸责任,本来这段时日,他安心侍奉母亲,母亲的病一天天好了起来,想着盛如芳的事芮屏必须给个交代,谁知又听到了腌臜事。
为什么以前他会觉得芮屏善良,温婉可人呢?她分明眼神晦暗,心机深沉。
杨枫捏了捏眉心,“从今天起你们主仆搬去枫叶馆,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一步。”枫叶馆是一处荒废的院子,背阴且在最偏的地方,就连下人都很少去。
芮屏颓然地趴在地上,想了想,爬到杨枫身旁,抱住他的腿,“二爷,妾身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让我搬去枫叶馆,妾身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
可他却不想再看到她,冷漠地甩开,她的碰触让他恶心。
芮屏趴在地上嚯嚯地笑,“你满意了吧,你不是想去做妾吗,去做啊!”
锦绣不语,只看着杨枫离去的背影。
…………
盛如芳又给杨枫的母亲看了几次病,每次来都欲言又止,明面上看太太确实好多了,可是命数仍然没有改,她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杨枫对盛如芳的态度好到极致,每次都献殷勤,脸笑得跟朵花似得,可是以前的种种早已伤透盛如芳的心,于他没了任何期待。
倒是跟申屠穆越走越近。
没有病人的时候,盛如芳就会去申屠穆家坐坐。
申屠的双腿依然不能用,盛如芳试了很多方法,仍旧没有起色。申屠倒是不放在心上,大热的天气,坐在树荫下乘凉,案几上放着茶壶杯盏,小巧的茶盏用两根手指捏着,轻抿一口,连看的人都觉得舒畅。
脱去官服,申屠才觉得是活着,身在朝中,每日提心吊胆。
盛如芳坐他对面,穿一身青绿色的罗裙,袖子略宽,每次喝茶,袖子便褪到肘窝,露出藕白的小臂。鼻子尖上一点儿汗珠,晶莹剔透的,仿佛是掉上去的眼泪。
申屠的双眸滑过她的脸颊,心里很平静,每次跟她在一起,不说话也很舒服。
盛如芳亦然,申屠给她的感觉和沈君灏不一样,每次看到沈君灏都蠢蠢欲动,想把他扑倒,但是申屠……只想安静得呆着,哪怕什么都不做,她就很开心。
朝他挪了挪,伸长脖子,停在他的正前方尺余长的地方,紧紧盯住凤眸,“你喜欢我吗?”
申屠顿住,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大,诧异、惊喜一扫而过,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