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左无关?”华思第一次见她爹情绪失控,“天下间,又有谁能号令江湖?”
“所以你觉得是娘下的追杀令?所以你觉得是娘害死了箐华?所以你就二十年不回来?”
美人姥姥也放下了面上的坚持,终是睁红了眼。二十年啊!
是想又有谁能孤身一人苦等二十年而毫无波澜的。面上装的再怎么镇定,也都有爆发的时候。
“难道不是吗?我们有了孩子后,就一直在躲避追杀。直到将要临盆的时候,她忍不住暴露为我请了大夫。可迎接我的是什么?生离死别吗?”
华思爹痛哭起来,压抑了二十年的情绪,只做泪如泉涌。
“究竟是谁冒了我天左的名,若让我查出来,必将灭她满门。”姥姥否认,当年出天左令,追杀她们一家是她的意思。
“能从无所不能的天左门偷得天左令,也是非能人异士不能所为。”
“这么说,你是绝不相信了?”
“孩儿不敢质疑母亲。”
“到底还是个孩子。”姥姥说,“一个心思单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仿佛所有的坚持,都化为一声可笑的叹息。两人争执的都有些脱力,相对无言的望着。
即使有云台天左的神功护体,也挡不住因为操心冒在青丝丛里的丝丝银缕。
华思爹知道,母亲是个爱美的人,最见不得自己老。
终是因为孩子的任性,挡不住发间银丝了吗?
到底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天左对于他这个独子,一向是溺爱的。
华思爹悔恨的泪水盈满眼眶。
“罢了。”姥姥叹息一声,“既然人也回来了,相聚自是不易,往事不必再提。这是你的孩子?”
美人姥姥看向华思,换上温柔的笑容。
真的是美人姥姥啊,华思仿佛迎来了阳光的爱抚。那神情里的溺爱,天下间也只有姥姥才发的出。
“晚辈华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思不见兮,癫呆其形。华思,爹说,便是思华。”
美人姥姥点头,后又看向了站在华思身后,有些状况外的夏仁赞。
“他是我新娶的夫郎。”华思介绍说,“爹想带着他来见见您。”
“好一个少年郎。”美人姥姥应该是对夏仁赞很是满意,溢美之词,夸的一点也不吝啬。
华思努努嘴,亲外女都没见夸夸。
“华思她成家了。”华思爹说,“眼下家事当不能瞒着女媳。”
原来华思爹是带着华思来看病的,不能瞒着女媳的病。
华思看着搭在手腕上的三根手指,很想说她没病。
“当年的伤,应该是断了宗气。”姥姥收了手,手指描绘着袖子上的墨竹,当是在思考,“气血运行不畅,乃是习武者之大忌。”
“可有挽救之法?”华思爹很是急切。
“动武之后是胸闷,还是心悸?”姥姥看向华思。
“胸闷还是心悸?”华思思索一阵,“不太清……”
华思没想,话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动起了手。
匆匆躲过将要拍在命门上的一掌,又一个擒拿手过来,烈烈风声,这是要灭口?
姥姥还是刚刚的美人姥姥?不是鬼上身吧!
过了不到两招,华思已然招架不住,太厉害了。
虽然美人姥姥还有一只手挽在身后,看面相该是两分的力都没使上。
但是,华思不得不趴在桌子上,虚喘求饶:“认输认输,求放过啊。”
“噗。”美人姥姥笑了,“小孩子倒是有趣的紧。”
美人姥姥说:“并无大碍,能修复。看来我云台天左并不是后继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