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仁赞没有发表意见,像是对此人不大熟悉。
华思一奇,感觉这夏仁赞有时候无所不知,有时候又并不是什么都懂。人家的情报局,不知道是个怎样的过滤法。
像华思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泥腿子,他对她的事倒是事无巨细无所不知。而江湖第一门派,竟然是不熟吗?也是奇了。
华思这样想着,脚下已经走了很远的路。而现在出现在眼前的。金碧辉煌,不差金銮圣殿的规格。钟声磬语,似有净化之功。
华思闭了眼,千思百转后,突然对着夏仁赞来了一句:“仁赞,如果我们能相约到老。找座山,盖个屋,敲敲木鱼可好?”
“也行。”夏仁赞伸手理了理华思发尾,“不过敲木鱼还是算了。”
“倒是没想你小小年纪,超然物外之心,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一袭红衣斜靠在门框上,对着华思笑地戏谑。
华思一惊,对眼前之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此人正是当年刺了华思爹一剑,毁了他一身功力的红衣。
面对华思的怒目,来人并没有放在眼里,而是将目光投在了华思爹身上:“怎么,紫枋,你不说再不回来了吗?”
“红棕安好?”华思爹显然并不想再叙前事。
“安着呢。”红衣原来名号红棕,她说,“我又不是你紫枋,一无所有竟逞强。”
华思爹只是笑着,并未接话。
“得了,进去吧。”红棕说,“师父她等着你呢!”
得了准,华思便跟在她爹身后,进了内堂。
正堂上金凤座上无人。
却一旁茶桌边,靠着一位颇有风韵的美女。竟然和华思爹身上的衣服撞了色款,穿在身上又另有一番风味。
华思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华思。那一双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眼睛,将华思定在了那里。
“这就是当年那丫头?”那人对着华思爹说。
“是,母亲。”
“母亲!”
“母亲!”
华思与夏仁赞一起,惊诧不已。
此年岁看上去不过三四十的风韵美人,竟然,竟然是华思爹的母亲!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呵。”那人低笑一声,“你们叫母亲,就乱了辈了。我是你们的姥姥。”
“……”
“多谢母亲谅解。”华思爹低着头,淡淡地应着。
“怎么?能不谅解吗?”那人语气突起激动。
“二十年不回。若不谅解,岂不是要再等二十年?”
“儿子不敢。”华思爹闭上眼睛,胸腔有些起伏。
美人姥姥竟然没生怒,倒是笑了起来:“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搁在任何人身上,面对一个算是离家出走了二十多年,突然归来的儿子。情绪都会有大波动的。
只是眼前美人姥姥的反应倒是让华思佩服不已。心中有气竟也能保持面上的如沐春风。
只听这个美人姥姥继续道:“你没什么不敢的,毕竟是独子嘛。我又不能不认不是?”
独子!!
华思惊呆了。
是想,又有谁能允许一个家族的独苗跑到外边二十来年而了无音讯的?
这美人姥姥,也真是心大啊!
只是,戟大娘抱着自家的那两亩厚地,也能生了四个男娃子,等了个幺女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