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盆里木炭发出“噼啪”响声，打出火星儿，小花蹲在火盆前烘手。她被火光映红了脸，眼里倒映着火炭微茫，目光落在榻上的明尤身上。

明尤侧躺在塌，一只手掌托着半张脸，蹬了鞋，敞衣裳，懒懒散散。他手指绕着一缕头发，哼着不知名的调儿，眼睑耷拉，半醉半醒。

小花儿三两步跑到明尤跟前，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待他懒懒睁眼，两只手掌已贴上他的脸颊。

这回手心是暖的。

“暖了就好，待会儿让你欢颜再给你弄碗姜汤来，去去寒。”明尤捏了捏她两只手，确认她身子暖和了，道。

他坐起身，翻找自个儿松松垮垮的衣裳，拿出一包蜜饯，“给，你的。”

小花儿眼前一亮，伸手要接，明尤却突然想起什么，头抬高了些，小姑娘个头矮，够不着他手中的蜜饯果子。

“我突然想起来······”明尤一拍脑袋，道，“母亲从前对我说，这玩意儿不能多吃，尤其是晚上，你年纪小，吃多了会牙疼。”

小花儿把嘴一瘪。

明尤拆开纸袋子，两个指头夹了一颗蜜饯，扔进自己嘴里。

小花儿“啊”地叫了一声，两脚一蹦一蹦的，举手要抢。

“唔，小花儿叫声好听的，我就给你吃······”他本意就是拿糖来哄人的，现在借酒装疯，看着这小姑娘着急的样子，心里那个乐儿。

“公子不是为难人家吗？”欢颜正在收拾方才明尤盥洗的用具，见明尤与小花玩儿得不亦乐乎，连连摇头道。

明尤舌头一卷，将蜜饯面儿上那层糖衣舔掉，砸吧嘴夸赞，“啧，好吃。”

小花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看着他。

他“唉”了一声，将糖包递给她，从中挑出一颗送到她嘴里，“今晚就这颗，不能再多。”

蜜饯果子在她嘴里滚了一圈儿，化开糖衣。

她点头又点头，裹好纸袋揣下，风一吹打了个喷嚏，没事儿人一样望着明尤，舍不得要嘴里的蜜饯果子。

欢颜给明尤端来醒酒汤，刚放下盘子，就听见小花打喷嚏，忙道：“莫不是真受了寒，我还是给姑娘熬碗姜汤吧。”

明尤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起身到桌前喝汤。

这是小花第二回听见明尤叹气了，她推了推明尤，疑惑地望着他。因他神色晦暗不明，她脸上方才那股高兴劲儿也不见了。

明尤饮了一口醒酒汤，幽幽道：“小花儿，你可知道你出现得多及时？方才欢颜想爬我的床来着······”

小花儿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