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家务的这两年,张若澜觉得自己的心思真是越发的冷硬了,在外人看来就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可只有张若澜知道自己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到底是经历了多少心理上的磨砺。
许是张廷玉也算是入了仕途的关系,今年年礼的单子比往年多加了几家,一一询问过张廷玉这几家的基本情况之后,张若澜便自己斟酌着备礼去了。
倒是有一件张若澜想不到的礼物,这日张若霈外出回来的时候,竟给张若澜带回来一尊根雕的小女童像,一眼看去竟和儿时的张若澜很有些想象。
“哪儿寻摸来的?”这尊小女童像个头不大,只成年人手掌大小,放在现时的张若澜手中,刚好足够把玩,张若澜便有些爱不释手起来,“哥哥不觉得这小女童和我有几分相似么?”她说着,调皮的将雕像放在腮边。
从张若霈的角度看去,只觉得一大一小两个张若澜在对着他撒娇,有意趣的很,便也笑着回说:“妹妹只别管哥哥是哪儿寻摸来的,只说这个好玩不好玩,你喜欢不喜欢吧。”
“哼”张若澜皱了皱鼻子,“哥哥可别卖关子了,妹妹这几日忙年下的事儿,头都要变成两个了。”
被张若澜的形容引得发笑,得亏张若霈涵养好,这才没将一口茶喷出去,“又胡说了。”他摇头,“这个是姚敏之托我给你带来的,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他自己做的呢。妹妹可要承他的情。”
“我可不管那么多,我只承哥哥的情。”闻听张若霈如此说辞,张若澜更是觉得这根雕珍贵了,也幸亏张若霈不是那等迂腐的,否则这东西早就以私相授受的罪名被毁尸灭迹了。
兄妹二人又玩笑了一阵,直到晚饭的时候这才结伴往上房去了。
忙忙碌碌的新年很快就过去了,康熙四十年六月,张若澜正式出孝除服了。
说是守孝三年,其实也不过是二十七个月,据说是因为母亲哺育孩子也要二十七个月的缘故。
到了除服这日,张若澜先到祠堂给姚氏焚香烧纸,然后才回房重新沐浴更衣。
衣服等都是全新的,提前一个月就准备下了,因着张若澜也能扎头发了,还准备了两朵绒花让她扎在辫子上,本就是个美人胚子,稍一收拾便看着格外的娇俏可人。
而张若澜也终于准备一展身手了,目标么,自然是姚氏留下的两个钱庄。
说起这两个钱庄,还有一段故事。
原来,早前的时候,姚氏的父辈也曾经在京城任职过,这俩钱庄还是当年姚氏母亲的陪嫁,不曾想这姚氏的母亲只生了姚氏一个女儿便撒手人寰了,当时姚氏连满月都没过,就被姚家的老祖宗接了回去,亲自教养在膝下,后来姚氏成亲,老祖宗大手一挥,不但让姚氏将自己母亲的嫁妆一并带走了,还额外的又添了些东西。
算下来也是经营了二三十年的老铺子了,虽然利润实在寒微,但到底是个念想,姚氏又不擅长经济学问,只要没有亏损,也便随它去了,一来二去的就成了今天的这种掌柜公然中饱私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