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澜早就想收拾了这个点翠了,如果她没记错,姚氏摔跤小产那日,正是她跟着去伺候的,虽说按照目睹了整件事情的丫头们的说辞,的确是姚氏自己踩漏了台阶才不小心摔倒的,但一来作证的丫头俱是老姚氏身边的人,二来这点翠留在张廷玉身边,终究是个祸患。
且不说这点翠是老姚氏的人,张若澜手下稽查司的人有几次都看点翠偷偷摸摸的往吴氏的院里钻。
一仆二主,张若澜绝对不能容忍!只奈何点翠到底伺候过老姚氏许多年,张若澜也是投鼠忌器,一直不能对她下狠手。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今日点翠犯在了她的手上,少不得要细细的谋算一番。
正忖度着,老姚氏便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老姚氏的年纪越发的大了,打从去年张英被任命为宰相之后,便不大爱管事儿了,一应事情都交给了两个儿媳妇去料理,只管高卧的。刚刚听丫头回说张若澜求见,还略楞了一愣。
“澜丫头这个点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张若澜便不说话,只拿眼瞅着老姚氏身后的两个丫头。
老姚氏也知机,挥挥手示意两个丫头出门去候着,这才端端正正的坐好了,只等张若澜回话。
“祖母,祖母您救救孙女儿吧!”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为了表演的足够真实,张若澜还不忘借着衣服的掩盖,狠狠的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恰到好处的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老姚氏也被惊了一跳,料想必然是有什么大事。
张若澜便将袖口里揣着的荷包摸了出来,一路跪着蹭到老姚氏身边,一行哭,一行将事情的始末一一说了,“祖母,孙女儿虽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但看那点翠的样子必是有什么蹊跷,孙女儿没有了母亲,只得来求着祖母分辨一二了。”
听完了张若澜的一席话,老姚氏自是对张若澜深信不疑,一个不过十岁的深闺小姐,哪里知道这些□□事儿去?几乎没被气昏过去,强撑着稳了稳心神,暗恨点翠轻狂,“且别急,你今日的处置很好。”
老姚氏抬手将张若澜从地上拉了起来,有些话到底不好对张若澜言明,只含混着说道,:“原也不过是个玩意罢了,你只别怕,祖母自然会处理好的。”
老姚氏说着,将门口的两个丫头叫了进来,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番,便让两个丫头自去办差了。
这边,还得好言好语的安慰张若澜,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候不好对张英交代。
不一时,丫头便回说点翠带来了,同来的还有大房的吴氏并三房的李氏。
只可惜张若澜终究是因为年纪轻被打发了回去,没能见识到今日的好戏,不过打那之后,张若澜再也没在府里见到过点翠这个人。府里丫头私下流传的说法,似乎是点翠在言语上冲撞了老姚氏,被打发去了城郊的庄子悔过去了,可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这不是张若澜第一次见识古代尊卑有别的制度,虽说张英府上从不磋磨下人,门风也算清正,但到底是大宅子,也不是没有一点儿的阴私,否则大房那院里刚生下儿子的赵姨娘,是怎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