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在江州这片地方，她家中是怎么对她的？人尽皆知，柳文霞做出此等败坏门风的事，对她影响也不大，人家大多还会说她出淤泥而不染……”说到这儿，裴皎脑中倏而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笔下一顿，墨迹瞬间污了那个只差一笔便能写完的字。

轻蹙起眉头，遂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去，她索性换了张纸，继续下笔。

倒是裴宋在那边若有所思。

……

待到二人的任务都差不多完成了，丁先生才又慢吞吞地从外头踱了回来，坐到前面，开口也是慢吞吞的：“两位姑娘写得差不多了吧，这便拿上来让老朽看看如何？”

裴皎收了最后一笔，便站起身来，将方才写好的一沓字交了上去。

丁先生一看，先是满意地捋了捋胡子，随即面上便泛起疑惑之色，不禁开口问道：“三姑娘这几页上只写了同一个字——‘堇’，是为何意？”

裴皎闻言，不假思索地开口扯谎：“回先生，学生本欲练习《论语》中‘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中的‘谨’字，奈何总也写不好，便先行练习右半部分的‘堇’。”

听罢，丁先生颔了颔首道：“你这个字写得已经很好了，然一个字每笔划之间皆存在联系，若想写好，还需将部首加上再行练习。”

“学生受教。”裴皎闻言，便点头应下。

然后裴宋上前，得了个尚可，仍需努力的评语。

直到丁先生宣布下课，离开教舍之后，裴宋才悄咪咪地凑过来，跟只小狐狸般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三姐姐，你写那个字的缘故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原因，我都看到了，你之前根本就没有写‘谨’字嘛，也就先生信你……”

裴皎转过头瞥了她一眼，道：“我写了。”

裴宋不服：“明明就没写。”

“写了。”

“没写！”

“就你话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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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回到菏泽小筑，用了盏司暖端上来的蜜水，裴皎百无聊赖地倚在榻上等午膳，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怀念王者农药，怀念她的不知火舞，她的大乔，她的貂蝉，她的孙尚香……

实在没有农药，阴阳师也行啊，她的猜拳茨，她的尬舞兔，她的脱毛狗和长腿刀……

越想越失落，越想越郁卒。

索性坐起身来，刚想去书房找本话本子看看打发时间，便望见一团灰扑扑脏兮兮的不明物体翻窗而入，灵巧地滚了一圈落在了她的脚下，还趾高气昂地叫了一声：

“喵！”

裴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