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也许不是野果？”

“都长在山上了，怎么不是野果？”卫小公子手上依旧忙活着，顺道回了这一句，头都没回。

见他将先前摘的果子放在地上，撩了衣服下摆一跃便上了树，北堂静先是在心底赞了句好功夫，仰着头却继续道，“这是山李子，自是长在山中了，你看这果树布置，纵横皆是有迹可循，分明是有人特意栽下的，我们只怕是入了谁家的果园了。”

还在树上的卫萧也愣住了，他一手拉着当果篮使的衣襟下摆，另一手还拽着高处一支果子格外多的树枝，此时听了这话，手下意识地松了松，那树枝立即弹了回去，整个树都晃了晃。

“你是说，这是果园？”

“恐怕是的。”

“不是野果？”

“...应该不是。”

一时安静。半响，卫萧从树上跳了下来。

“那这些果子怎么办？”卫萧尴尬过后便开始发愁了，他虽地位在一众贵族公子中拔尖，却没有京中普通纨绔子弟仗势欺人的习性，此时知道这是私人果园，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北堂静看了眼他兜里满满当当的小果儿，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一堆，然后认真道：“带回去做果脯吧。”

卫萧刚要下树，听见这话，差点没脚下一滑跌下来，待落地站稳，方才有些惊疑不定地试探道：“难道不是要将它们物归原主么？”

“你我并不知这些果树隶属何人，如何物归原主？还是带回去吧，人家辛辛苦苦种的，浪费总是不好的。”

卫萧见她一脸认真，不像是玩笑之语，又是纠结了一番，终究还是过去拾起那堆果子，北堂静也忙上去帮忙，看着衣兜里满满当当的小果儿，二人相互看了看，皆是一脸满足。

收拾好了“战利品”，两人本想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不想因此前走的太深，也没留个标志，现下却是分不清方向了。这样无头无脑地在林子里来回转了一会后，北堂静忽然问道，“你是否觉得有些不对劲？

“唔，嗯？”卫萧嘴里叼着个李子，听到这话疑惑地望过来。

“有些闷，像是风雨欲来之兆。”

卫萧愣了愣，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们一直在这林中，看不清外面情况，现在停下来仔细一看便能察觉到空气确是要比此前要沉闷多了。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瞧这阵势定是场大雨，大雨天滞留在这山中实在不妥！”

北堂静见他面色严峻，也顾不上什么再说什么，忙加快了步子。

两人这般小跑了一阵，虽是花了番功夫，到底是出了李子林，只是出来后，这才发觉两人不知觉中已是绕到了另一处，此时站在半山腰上，远远便看到那边山庄群，以及天边逐渐逼近的层层厚重乌云，果真是山雨欲来。

来不及再说什么，两人又是加紧步子朝山脚下赶，奈何这边山路崎岖，每行一步都需小心翼翼，这一番耽误，终于是赶在山雨来临前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