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这才跪直身体,严肃地将双手抬高至额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玉郎跪请郎君救奴婢一命!”
王敏之听了,先是有些诧异,随即讥讽道:“本郎君都已自身难保,如何救你一命?你且退下吧。”
说完,便背过身去。
而玉郎继续说道:
“郎君且听奴婢一言!奴婢本是这南昌城里一户清白人家的儿郎。只因被那刁青看上,硬是……强掳回府,倍受欺凌侮辱!”
“我堂堂一男儿怎可受此奇耻大辱!玉郎愿投奔郎君,甘被郎君驱使,只要往后郎君能让奴婢亲手斩杀此贼,奴婢……便死而无憾了!”
话还未说完,玉郎便不停地磕头,泪流不止。
王敏之转过身,见那玉郎满脸都是泪水,神情凄楚绝望,心里不由得信了他几分。
“那依汝之见,现下该如何是好?”
玉郎抬袖抹了抹脸,正色道:
“那刁青已经从宿醉中清醒,对冒犯了郎君追悔莫及,正想办法以金银珠宝等为酬,四处寻求能让郎君欢喜的物品。”
“奴婢想着,眼下那刁青还是畏惧着琅琊王氏的威名,不会再冒犯郎君。”
“郎君暂且假意接受刁青的示好,暗地里派人速去建康求救!等到大司马的军队来了,那刁青便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了!”
王敏之听了,觉得他说的办法与昨日他的心腹仆从说得差不多。
他又细细思考了一阵,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善。”
玉郎从珍宝楼出来了。
他的脸上早就没有了那副我见犹怜的凄苦之相,而是一派平静。
只那双微微上翘着的瑞凤眼,透射着一股薄凉冷峻。
他无视了一路上许多刁家仆从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景象,迅速往刁青的卧房走去。
“你说,那王家郎君,喜欢修远大师的画作?!”
刁青扯下身上的裘袍往地上一扔,袒胸露背地往席卧上一躺。
“而且,我从王家仆从那里还探听到,那王家郎君正是想要求得修远大师的画作,才千里迢迢来到江州。”
“只是不巧,那修远大师刚刚闭关,王家郎君想要待在江州等到大师出关后再相见。”
刁青犯难了。
这修远大师闭关了,可怎么去求他的画作?
玉郎似乎看出了刁青的心思,柔声细语:
“刁府的库房内各种珍宝应有尽有,绝世名画怕是也有的。”
“一会儿奴婢便去库房里挑几副好画,郎君摆上酒席,宴请那王家郎君,再在席会上亮出好画,岂不是一件美事?”
“那王家郎君见了画,说不着一高兴,就会遂了郎君你的意也是可能的……”
刁青听了,真是浑身舒坦。
他目露淫/光,仰天大笑,好不得意。
是夜,刁府灯火通明,轻歌曼舞。
被刁青强“请“过来的参加宴席的王敏之,绷着脸将身体跪坐的直直的。
他强忍着内心的恼怒,僵着嘴角,含含糊糊地回应着刁青的问候。
刁青面色不善。
他都低声下气地赔笑着道歉了,可这王家郎君却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摆着副贞洁烈妇的脸给谁看呢?
今日必要你遂了我的意!
一旁的玉郎见状,对着刁青轻轻摇了摇头。
刁青忍着怄火,继续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