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总领!”
一个仆役慌慌张张地冲出袁冠的卧房。
他一边连滚带爬地奔跑在回廊上,一边高声呼喊阿莫的名字。
阿莫瞬间出现,从回廊的另一侧飞驰过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何事?”
“郎……郎君他…”
这仆役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个黑影闪过。
待他再一回神,这空荡的回廊里哪里还有阿莫的身影?
阿莫心急如焚地赶去袁冠的卧房,还没进屋,便见郎君自己从房间里缓缓走出。
阿莫还没来得及跪下行礼,便觉一股滔天杀意扑面而来。
阿莫一惊,竟是瞬间腿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袁冠面无表情地立在卧房门前,整个人如一棵寒松立在悬崖绝壁间。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轰过脑海,激起他过往种种不堪回忆,心中的恨意骤然喷发!
他捏着手中的玉兔,手背青筋尽爆,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那颤抖着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仿佛要将那玉兔钳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那阿秀,究竟是何人!”
阿莫一听这冰冷刺骨的声音,便知郎君他动了杀意。
他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回道:
“经暗卫查探,麻媪是在一个枯树林里将昏迷不醒的阿秀带回家。而在麻媪出现之前,这枯树林里刚刚死了一个老叟。”
“经查,这人姓陈,原是刁家在安成郡牢水庄园的佃户,有一女,名唤……阿秀,”
他停顿片刻,又继续,“但这阿秀早在一月前就死去,埋在那枯树林里。陈叟就是在赶去女儿坟头时被刁家部曲打死的。”
“为何?”
“………那刁家郎君在巡视庄园时偶然碰见阿秀,见此女貌美便要纳为姬妾。
“那阿秀假意答应转身便寻了死,刁青知晓后恼羞成怒下令打死其父。”
阿莫突然怔住,似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手下派人去陈女的坟头查看了,那,那坟……是空的!”
呵。
袁冠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浮现一丝讥讽之色。
这出假死逃生的把戏实在不怎么精明,任何一个步骤算错这两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不,这陈叟就被打死,陈女就被麻媪劫走了么。
只是,为何这乡野出生的陈女,竟会那首诗词?!
“你继续派人查探,我要这陈女所有的详细资料!”
阿莫领命,正准备退下时,便听见郎君突然低低地哀叹声:“枝枝,枝枝,你究竟在哪里……”
阿莫不忍回头。
他知道,郎君此时,定是泪流不止。
不知道自己身份就快曝光的阿秀,此刻正立在陶府门前,徘徊不定。
她来回打着转,一副懊恼的样子。
她看看手里还提着的赔罪糕点,心里真是难为情极了。
就活该你出口成章剽窃他人诗句!
就活该你编瞎话不眨眼什么鬼话都说的出!
好吧,报应来了吧!
你现在要进这陶府,见到陶郎君,说对不起我是骗你的,我只是不想嫁给你所以说谎骗你,请你别放在心上!
你还是我们茶寮的贵客还请你继续光临本小店!
哦!真是蹩脚。阿秀欲哭无泪。
一个茶寮的丑丫头,故意说谎骗一个想纳她为姬妾的翩翩少年郎,想想都觉得陶大郎君被狠狠打脸了。
而她,还要去提醒陶大郎君,你,被我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