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缱道:“我自然——”
她猛地住了口。
霍景安盯着她:“你想过,是不是?殿下定然也想过,思考过补救之法,只可惜陛下心存怨愤,关系无法和睦如初,段家又后继无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两全之法,只能就这么拖着。”
“家兄与我均是段家儿女,段家如何后继无人?”
“郡主兄长可堪大任,接过殿下手中权柄?”
段缱一下息了声,她知道,她的母亲是想要段逸继承这一切的,只可惜她的阿兄太不争气,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尤其是被霍景安用这么不屑的语气说出来,让人想不恼也难。
“世子那一晚的未竟之言就是这些?”她道,话里带了点火气,“若是如此,就不劳世子费心了,告辞。”
她说着就转过身,不顾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迈出脚步,可霍景安的一句话却让她定在了原地。
“我可以帮你们。”他在她身后慢条斯理地道,“但有条件。”
段缱慢慢转过身,雨水在她面上滑落:“世子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
霍景安敛眸一笑,执伞上前,伞面微倾,遮住了落向她的雨珠:“如今天子式微,长公主虽然削藩两年有余,但收效甚微,各地藩王仍旧势力颇大,其中以我父王为首。”
“父王庸碌度日,早已不问军政,晋南实权皆在我一人之手。”
“郡主不妨猜猜,若我下决心要造反,来推翻了你们赵家天下,会有多少胜算?”
段缱先是睁大了双眼,又慢慢敛容,睫毛一垂,落下一滴雨珠。
“世子莫要再说笑了。”
“郡主若不信,大可转身离开,日后就会知晓我说的是不是玩笑话了。”
段缱深吸一口气:“霍景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霍景安淡淡道,“只是想与郡主做个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
“我可以投入长公主门下,为长公主效劳左右,有了我,你们不必再担心藩王势大,但是相应的,我需要回报。”
她沉默片刻:“这些话,世子应当说与家母,段缱不过一介臣女,做不得主。”
“自己的终身大事,郡主也做不得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