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霍景安自报家门后,赵瀚的神色就变得更加阴沉了,此刻更是气得脸色发青:“真是反了,区区晋南王之子也敢对朕不敬,杀害朕的爱宠,朕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他拿下!”
黄门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但就是没人敢动。
赵瀚更气,抬脚踹翻一个黄门:“都聋了吗,朕的命令你们都听不见?!”
眼见赵瀚大有爆发之势,段缱连忙笑着上前相劝:“好了,表弟,世子也是为了自保,怨不得他。再说,母亲不也劝过你,说是在宫里养这种东西迟早会闹出事来,现在可不就应验了?好在没伤到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一直记着她过来的目的,因此故意在言语之间把她娘搬出来,一是堵赵瀚的口,二是提醒他,如今在这宫里做主的是她母亲,不是他,要是闹大了,谁面上都不好看。
赵瀚果然眼底生寒,阴测测地瞧了段缱好几眼,冷冷道:“看来表姐今天是要保下这姓霍的了,也罢,看在表姐的面子上,朕就不跟此等小人计较了。”
话毕,他拂袖而去,跪在地上的几个黄门也忙不迭跟上,很快,附近就只剩下了段缱与霍景安两人。
气氛一时有些冷凝,段缱觉得有些尴尬,正想对霍景安再扯一个笑出来,说点什么面子话时,就见霍景安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笔挺的身影很快没在了条条碧绦之后。
段缱:“……”
采蘩看得很不服气:“郡主,这世子好生无礼,郡主好心替他解围,他居然连一个谢字也不说,天底下哪有这么无礼的人?”
“就是。”采薇也撇嘴道,“郡主,奴婢看这世子是个脾性大的,迟早会惹上其他贵人,到时郡主要是再碰上了,可千万别再帮他,让他吃点苦头才好呢。”
段缱原本还有些气闷,听这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地为她打抱不平,倒气消了,扑哧笑道:“好了,我本来也不是因为好心才替他解围的,你们两个也别抱怨了。走,咱们再回池子边去,你们姑娘我可还没有欣赏到自己的芳容呢。”一句话成功地让两个侍女都捂嘴笑起来。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看到自己戴花环是什么样子,刚走到池边,陈谭就寻了过来,道长公主已经得了空闲,正在殿内等着她,请她过去。
临华殿内帷幕重重,轻纱珠帘随风而动,给肃穆的宫殿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美妙的面纱,宫女侍立在大殿两旁,见段缱经过,都敛衽朝她见礼。
成阳长公主赵静正坐于里室,一见段缱入内,便笑着起身:“瞧瞧,是谁来了。”她已年近四十,却是水韵风华,雍容华贵,长年揽政让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高贵威严,使人心生敬畏,不敢轻视。
段缱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小跑着上前扑进赵静怀中:“娘。”
赵静笑着应了一声,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是不是逸儿又欺负你了?”
“没有,是女儿想娘了,所以就进宫来看一看娘。”段缱枕着她的臂弯撒娇,“娘,你这几日都宿在宫里,身体可好些了,还咳嗽吗?”
赵静笑着点点头:“好多了,用了你上回说的那个方子,小憩醒来都不再咳了。”又道,“你来得正好,这几日长安城外不大安宁,有一伙山匪到处流窜,劫了不少人家。你明日出城上香,一定要多带些人跟随,娘已经跟你爹说了,明日便拨一列禁卫军给你,一路护送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