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颠得浑身像要散架。这才悠悠地来到了小河边。两旁都是白杨树,景色极其不错。萧忌拽着孟耳把人拎下了马。丫头刚一落地狠狠地摔了一跟头。面上又不敢表现出不悦。只能兀自忍着。
爬起来拍拍屁股。横竖就是男装,脏了也无碍。翻起来跃到河旁,见里面的鱼儿自在地游着,清凉的水,太适合捉鱼玩耍。
“王爷,您去狩猎吧,别管奴婢了,一会儿下去我就给您逮几条上来。”
瞧那丫头已经开始脱鞋袜,好像在笼子里憋了太久没出来放敞,也不管女儿身到底方便与否。萧忌顿了顿,勒马往山里去。
还是老样子,话不多。冰块似的。孟耳习惯了。懒得管他。小心踩着河水里冰凉的石板。捻着步子走了下去。
鱼儿很灵敏,动作不能太大。稍微不注意就能把看好的大鱼放走。孟耳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松懈。倒腾着从旁边捡了个粗树枝。用刀削尖。撩起袖子开始干起来。
萧忌骑着马又攀上了一座山头。拉弓射击一气呵成。眼见的猎物全都跑不掉。那些奔着的动物似是感觉到了危险。穿梭在了树林间飞速狂奔。萧忌紧跟其后。连天上飞的也不放过。
各自忙着手中的活,大概半个时辰过去。萧忌追得林子里的猎物跑得差不多。马上驮了沉沉的一大袋子。尽了兴,身上早已汗湿。天色不知不觉中暗淡了下来。男人收起弓箭。长鞭划空。很快朝孟耳的河边折返。
随着马蹄声匆匆来到河旁,翻身下马,放眼望去却见不到那丫头的身影。抬步走到水边。萧忌拧眉搜寻。心道那小妮子莫不是脚底踩滑摔下去淹了?
正当他分析的当口。不知怎的河畔突然涌上一人影,细细瞧去,周身都是水草枯藤,衣服湿透,脸上脏兮兮的。两手拽着鱼,看上去很是狼狈。
“王爷您看,可让我抓着了!”
先才踩滑沉到里面,好在孟耳熟悉水性没出什么大事,游淌间头上尽沾了些杂草枯枝,整个人脏得不行。把手中大鱼奋力扔到岸上。孟耳气喘吁吁地想从水里爬起来。
萧忌见她行动吃力,躬身去握了那手。拽着人一把脱了上来。孟耳在河里忙了好长时间。顷刻间已觉累得不行。上岸后直接躺倒在了石头地上。
仰头,发丝贴在脸颊。束好的头发散了,宽大的男袍湿得紧紧贴着她的身子。脸上又脏,头发里还有杂草。形象非常滑稽。
萧忌神情复杂地望着瘫倒在地的女子。要笑又不想破功。嘴上禁不住质疑。
“下去这么久,就逮了一条?”
呼吸此起彼伏,孟耳见人嘴角勾起,从未有过的表情。遂按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解释。
“……里面太滑,奴婢久不出山,技能减退。您瞧这条,又大又活,回去够给王爷煲好大一锅了。”
摔了也不服输,怎么都由她说。萧忌听罢,蹲下身来打量那条鱼,果真如她所言,扑腾个没完。
孟耳也没管那么多,喘息够本,起身去找了枯藤条子把鱼穿起掉到了马上。回头再去看自己,从头到脚狼狈到了极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两手抱在胸前,好在衣服不透,勉强可以有点样子。
“马车里有本王的袍子,回去换上。”
没料到萧忌沉默良久说了这么一句,孟耳愣在原地,心里反复嚼着他的话,才发现原来那男人是担心自己湿了一身。遂面露笑容,连忙点头。
“谢王爷关心,奴婢挨得住。”
说完孟耳又被人拎上了马,想来刚才好不容易心里一暖觉着这主人忒细心。谁知转身还是如刚才般,可怜了她的身子,颠得真快吐了。
骑到先前停留的地方,孟耳到底还是觉得身上湿着不太方便,遂立马去马车里翻出了萧忌的外袍。赵南已经醒了。见着孟耳模样当下忍俊不禁。暗自横了眼那莫名幸灾乐祸的人。她躲开两个男人去到大石头后面把衣服都换了下来。
如此满载而归的回了城,萧忌的衣服穿在孟耳身上出奇的大。腰带缠了好几圈才把衣服固了住。一路上小心谨慎就担心袍子垮了。倒是萧忌,有意无意地扫了她一眼。面上仍旧冰冷如常。
喷嚏打了好几个来回。回到府里卸下车上的所有猎物。孟耳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跟着主子走到大宅里。前来迎接的李显贵望着孟耳那一身,眉心突跳,表情前所未有的丰富。
这丫头,跟着王爷出去一趟怎么衣服都不是自个儿的了。莫不成刚才在车里……
想入非非地望着那一前一后的主仆。满脸鄙夷地盯着孟耳不放。待到萧忌寝居,那男人却顿步停了下来。伸手一把挡住了那险些撞上的小丫头,口里只丢下一句。
“下去收拾,今天不用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