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只一顿,立刻便移了移手上的刀,直接把刀刃往大当家的脖子上移,口上笑道:“你也太高看她了吧?”他语声微扬,似笑非笑,“我要的东西原就已经到手,早晚都是要动手的——正好,二当家已经死了,再杀了你,我这事也算是彻底了了。”
大当家的听得这话,几乎是目呲欲裂,咬牙切齿的道:“好啊,看看今日死的是谁!”他干脆也不去夺人刀了,反到是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柄相似的大刀来与大胡子对砍,一心一意的要把人砍死。
因有唐亦姝这么一个人肉盾牌在手,大胡子难免束手束脚,大当家这头又少了一只手,两人一时也分不出高低,只有长刀相撞时的金戈之声和屋内物件被打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唐亦姝虽是被大当家抓着,处于两人对战的正中间,心里却一刻不停的想着脱身之策,眼角余光正好瞧见边上的荷风。
荷风此时亦是吓得不轻:这大当家的自是比瘦高的二当家精明百倍,虽说背对着人却也多有提防,而且他身形甚是高壮,荷风这会儿便是有意再似之前那般砸一回人,至多也不过是砸在人肩头,不痛不痒,纯属送死。
唐亦姝咬了咬唇,悄悄的与荷风使了个眼色,然后又把目光移到门口处,其意不言而喻。
荷风呆了片刻,好容易才会过意来,软着脚往外跑去——那送她们过来的年轻小子还在外头望风呢。
那年轻小子自也是听见了里头的声响,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眼,忽然见着荷风跑出来,不免惊道:“这是怎么了?里头,可是有什么事?”
荷风咬紧牙关,好容易才稳住声音:“你们大当家的就在里面.....他,他要杀人了。你还不进去帮忙?!”
那年轻小子亦是被这话吓了一跳,脑中旋即想起自己适才与屋内说的话,不免又操心起自己的处境,一时之间简直不知脚是要往里走还是往外逃——他怕三当家的不假,可他也怕大当家的啊。
荷风耳中隐约可以听见里头的声响,心中越发担心起唐亦姝来,焦急之间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抽了一口气,尖声骂人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会儿还有什么可怕的?真要是叫那个大当家的杀了三当家,你以为你这么一个三当家的亲信能活命吗?”她瞪着圆圆的眼睛去看那个年轻小子,咬牙道,“你究竟是要死还是要活?!”
你究竟是要死还是要活?!
这话如山间的冷风一般令年轻小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原本还有几分惶恐的心却立刻定了下来:蝼蚁尚且偷生,无论怎么他都得活着!所以,大当家的肯定得死!
年轻小子伸手抓着腰间的弓.弩,终于摸出了一支特质的铁箭,立时便往屋里去。他素是机灵,倒也没想过要与大当家的对面打,只悄悄的挪着进了屋子,用屋内的大柜子做遮挡,暗暗拉开□□,把箭头直往大当家的脖颈射去。
也不知是不是手抖了,那一箭往边上一歪,正好射在大当家的肩头上,吃痛之下,他握着唐亦姝的手的力气也不免松了一些。
虽只这么轻之又轻的一松,但是唐亦姝却是时刻准备着,立刻便抓住机会,仰头咬住对方的手腕,迫得对方立时松手——这会儿也顾不得恶心不恶心了,总得先活下来才是。然后,她趁势往地下一滚,十分顺利的滚出了两人交战的圈子。
大当家素是瞧不起女人,更是从未在女人身上吃过这般的亏,简直恼羞成怒:“.......贱人!”话声还未落下,大胡子的刀已直直的砍在他的脖颈上,杀人如砍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