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姝不吭声,顺势靠到他怀里,一头乌发也从他的臂弯里滑落下去,一如她此刻一般的柔顺。她抬手搂住萧芳长的脖颈,睁大眼睛看着人,一双眸子亮的很,扑闪时便好似明辰,千言万语皆是不必说出口。
萧芳长心口不由跳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心里的底线不知不觉又给人往下拉了一段。只是,他嘴上仍旧强撑着,勉强推了推怀里的唐亦姝道:“赶紧起来!”
他越是不愿意,唐亦姝便越是想。所以唐亦姝干脆就赖着不起来了,反倒用指尖勾了勾他的腰带,劝他道:“反正也没人看见。”
萧芳长哽了哽,脸都涨红了,好容易才咬牙挤出话来:“那也不行!”
唐亦姝用指尖卷着腰带尖,声音便如身下的水声一般轻柔,央道:“就一次,其实我早就想在舟上试试了——摇摇晃晃的,一定很有意思......”她说着又仰起头,凑上来在萧芳长颊边吻了吻,软软的与萧芳长道,“就当是我的生辰礼物,好不好?”
萧芳长被她说的有些心动,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唐亦姝便又道:“真的就一次,下不为例。”
“......记着,下不为例!”
萧芳长这头才松了口,立刻便发现唐亦姝指尖只灵活的一挑,不知怎么的便把他的腰带给解开了——这动作可真是利落的很。
好在,这一天秋水正清,湖面上荡开的波纹犹如鱼鳞一般细密,木舟并不大,两人挨着躺下的时候,正好能见碧空如洗,灿阳如许。
一片湖光山色,正是美景如画。
唐亦姝和萧芳长没脸没皮的躺在舟上胡天胡地了一回,差点要翻船,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这才重新披好外衣,并肩躺在舟上说话。
唐亦姝不免有些小感叹:“说起来,这也算是我过得最胆战心惊的一个生辰了.....”她侧过脸,正好能看见萧芳长的侧脸,肌肤清透,线条柔和。她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一口,端着女流氓的模样说道,“下回殿下过生辰,我也给殿下备个惊喜。”
萧芳长没吭声,心里却不是很乐意:唐亦姝的惊喜,他恐怕消受不起。
唐亦姝感慨了半天,也没等到萧芳长的反应,这会儿终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叫起来:“啊,前头的宴还没散呢——我是偷跑出来的!”
天啊,她本来是想出来和萧芳长玩一玩情趣,然后就回去的,结果这样一去不回,也不知前头如何了——旁的人倒也没什么,可似华文大长公主这般的长辈却也不好轻忽。
萧芳长见她这般模样,倒是出了一口气,幸灾乐祸的道:“等会儿靠岸,你换身衣服后赶紧过去瞧瞧吧——别人贺你生辰,你倒好,直接就不见人影了。”
“还不是你害的!”唐亦姝一时怒起,扑过去咬了萧芳长耳垂一口,哼哼道,“反正都怪你!”
唐亦姝这一扑倒是用力过度,木舟一荡,险些就要翻了,萧芳长那系着玉坠子的腰带滑的很,不知怎的也跟着滑落道水里去了。这下可好,游湖游了一圈,腰带也没了,简直都要没脸见人了.....
萧芳长脸皮薄,想着等会儿回岸边的情形便觉得面皮有些撑不住,差点没把唐亦姝都给踢到湖里去捞腰带。
唐亦姝瞧着萧芳长涨红了脸的模样,也笑得不行,一面笑一面劝:“掉都掉了,别气了.......”如果她没笑得这么欢的话,这劝解的话还有那么一点儿说服力。
萧芳长脸黑得很:“要不是你,怎么会掉。”自从娶了唐亦姝,他整日里都要跟着丢人,真是要气死了!
唐亦姝笑得肚子疼,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红色的细带递给萧芳长:“要不你先拿这个系着,等会儿回去再换一身衣服.......”
唐亦姝给的是发带,瞧着便与腰带不大一样,而且颜色太过鲜亮,十分打眼。只是,有总比没有的好,萧芳长冷着脸,最后还是在唐亦姝“哈哈哈”的笑声里,忍着气把那发带当做腰带给系上了。
临上岸的时候,萧芳长忍不住再一次感叹:自从成婚后,他这脾气倒是被唐亦姝磨得越发好了——这回居然没把唐亦姝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踢下船!
等到上了岸,虽下头那些人都甚是小心恭敬,垂头立着,可萧芳长总觉得人家的眼光落在自己腰间那条红色细带上,面上绷得更紧,连话都没与唐亦姝说一句,直接便甩袖回去换衣裳了。
唐亦姝瞧他那恼羞成怒的模样,简直是忍了再忍,这才没有当众笑出来,紧接着起身道:“走吧,先换身衣衫,再去芙蓉苑。”等唐亦姝几番折腾重新回芙蓉苑的时候,戏台上的戏倒已唱了大半,众人也都酒过三巡,自是有不少人注意到唐亦姝这个寿星缺席的事,只是碍着对方的身份不好明说。
华文大长公主倒是依旧的好声气,嘴上嗔道:“适才我还与人说呢,你这寿星今儿倒是忙得很,连人影都没见着。”
唐亦姝颇有几分歉疚,又道:“府上事多,是我疏忽了。”
华文大长公主瞥了眼她新换的衣衫,难得的揶揄起人来:“我看,是晋王事多吧?”
这回,总算是轮着唐亦姝脸红了,羞赧的叫了一声:“姑姑.....”
华文大长公主这才没说话,只是笑着拉她坐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她喝了一口热茶,倒是会意的转开话题,“对了,平林今儿怎么没来?”
唐亦姝顺着她的话,轻声解释道:“平林郡主那头原也说了要来的,只是宴前她又派人说是有事,可能来不了了......”
“王爷,陛下口谕,令您即刻入宫。”
萧芳长方才换了一身衣裳,正准备喝口水润润喉,这会儿听到宫中来的太监传话倒是有些诧异,不免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急?”
那太监压低了声音,就像是无声无息间遮住了阳光的乌云一般,只听他一字一句的禀告道:“安北王病重,北地恐要生变......平林郡主此刻已经起身要回北地。”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晚,不过今天这章很厚实,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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