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事,嫁人前唐亦姝便早有心理准备,可,可萧芳长不是不举吗?她还以为自己要守一辈子活寡呢,怎么就忽然又要做了?她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现在根本没用啊!
在皇帝沉默的目光下,唐亦姝说不出一个“不”字,只好甚是艰难的迈着步子往里走,一步一步的往贺希行才出来的內室走去,只觉得脚下几乎踩着刀刃。就在她伸手按住木门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皇帝意味深长的声音——
“朕适才说过——‘朕也衷心的希望,王妃你不要让朕和皇后失望’。”
唐亦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白皙如玉的纤手推开雕花木门,然后转身关上,站在不远处的皇帝与贺希行一起都关在了门外。
而门内,只有一片寂静。
唐亦姝入了內屋时候的第一感觉便是热,密不透风的热——除去她刚刚亲手合上的木门,这个房间的门窗皆是关得紧紧的,连月光都被拦在了窗外,只能依稀看见木桌上点着的一盏孤灯。灯光摇曳,只有隐约的光亮,照在那重重的帷幕上,隐约可以看见帷幕上那些细致而又精美的暗纹。
唐亦姝试探着往里走了几步,脚下踩着软软的毯子,似得她的脚步声微不可查。她一面走,一面随手掀开拦在前面的帷幕,很快,她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大床,木床上嵌着一颗颗拇指大的夜明珠,珠光柔和,好似来自远方、穿越苍穹的渺渺星光一般朦胧,越发显得床前的那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帐好似轻雾。
就像是黎明时分,浮在山林湖水上的一层轻雾,当你掀开它时,一切山川水色都要呈现在你面前,一切都将焕然一新。
唐亦姝却只是静静的抓着那一层薄薄的纱帐,浑身僵硬,几乎连动都不敢动——她可以看见那躺在床上的人影,听见对方急促而不规律的呼吸声,还有那一股随时都可能会扑到她面上的热浪。
皇帝的话隐隐约约的又在她耳边响起——“.......不要让朕和皇后失望”
唐亦姝咬了咬唇,心想:总有这么一遭的,既然萧芳长他并非不举,那这事总也免不了。这般想着,她终于下定决心,用力一扯,竟是直接把那样一层薄薄的轻纱拉开大半。
然后,她便对上了萧芳长那黑沉沉的双眸。
萧芳长生得仪容清俊,尤其有一双形状极美的凤眸,眼睫纤长浓密,眸色深深,恰似黎明未到前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