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此时的萧芳长真想拂袖一走了之,可他才抬步便又有些不大高兴,暗道:凭什么本王要把屋子让给她?她要睡那就睡,本王倒是要看这女人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再怎么样也总不是本王做男人的吃亏!
他这般想着,倒也不走了,只是面上神色更冷,快步往里走去。
唐亦姝小步跟在他身后,虽低着头,可暗地里仍旧是用眼角余光偷偷的打量着萧芳长的神情:只见他一双浓黑的长眉漠然的蹙着,眸子漆黑如墨,薄唇紧抿,从下颚到脖颈的弧线绷得紧紧的,就像是刀削出来的线条,流利且优美。因为憋着气的缘故,他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冷肃,英姿勃然,似乎马上便要怒极反笑。
唐亦姝看着看着,不仅没有被对方这就要发光发亮的美貌给打动反倒真有些担心起他气疯了要杀人。她一贯怕死得很,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往后退开几步,连忙寻了个借口先避开来:“时候不早了,我还没沐浴更衣呢。殿下你先歇着,我这就去令人备水沐浴。”
等唐亦姝那厢拖拖拉拉的沐浴更衣完了,抬步回房,萧芳长居然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了,闭目养神。
黑心肠、动不动拿死吓唬人的敌人忽然偃旗息鼓,安静如鸡,唐亦姝反倒有些疑神疑鬼,狐疑起来,生怕有什么陷阱。她就像是谨慎的小狐狸,摇着尾巴左顾右盼,观望许久,方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悄悄的捏起一角被子,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被子里,凑合将就一夜也算了。
就在此时,一直闭着眼睛的萧芳长却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要掀被子的唐亦姝。
唐亦姝被逮个正着,简直被他看得连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手里抓着被子一角,勉强眨了眨眼睛,笑道:“原来殿下你还未睡呀........”居然还会装死吓人了!
萧芳长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唐亦姝一番,见她是真的沐浴过了,勉强还算干净,这才冷冷一抬下巴示意道:“你睡里面。”
唐亦姝看着萧芳长此时冷沉到极点的神色,紧接着踌躇起来,满腹的忧心,忧心到不敢上床了:哎呀,听说男人要是不举,憋久了,就特别容易发疯变态,他要是半夜发疯要拿被子闷死我这个“弱女子”,那可怎么办?!
唐亦姝越想越觉得萧芳长十分之丧心病狂,越想越觉得自己处境危险,哪里敢真躺倒里面,好歹要睡外边呀——要是萧芳长起杀心,她也好滚下床逃命啊。所以,唐亦姝犹豫了好久才小声道:“要不然殿下你睡里面吧?”她怕萧芳长不愿意,十分机智的寻了个借口,“我睡相不大好,喜欢往外滚,这要是睡在里面,说不得睡着睡着就睡到殿下你的身上去了。”
萧芳长被唐亦姝那话说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往里挪了一下,让出位置来。
唐亦姝这才掀开被子上床躺好,她被萧芳长这么一折腾,心脏都吓得砰砰跳,只是天性使然,就算吓得半死嘴上仍旧忍不住嘴贱的撩拨了一句:“一想着我现下正和殿下您躺在一起,我这心都快跳出来了,反倒有些睡不着了。”
只余下静谧月光的黑暗里,心跳声和呼吸声无比清晰,好似细细的火苗在悄悄的烤着人,使得床帐拢出的小空间更加闷热,都快闷得让人呼吸不得。
萧芳长沉默许久,好半天才闷闷的挤出一句来:“......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