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和现在差不多季节，开了校运会。老梁让苏杳拿着相机去拍些照片来，大概是认为美术生总是比平常人照相技术好一点。

那天苏杳拍了很多照片，分成两类的话就是——别人和他。

乔漾报了三千米长跑，终点有很多为他加油的人。男男女女，挤满了人。苏杳站的位置离他很远很远，她看见乔漾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忙用相机抓拍下来，还没放下相机就看到了下一幕。

他很累了就坐在旁边椅子上休息，靠在桌上下巴抵着别人送来的矿泉水。有人在他面前打闹，苏杳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看见他在笑，就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一样。

这是苏杳第二次见他，和第一次的气场相比。

完全不一样！

她拍下了这一幕，但最终交照片的时候她将这张照片留下了。十七岁的女孩啊，终于在心里留下了暧昧不清的感情。

是周桐的话把苏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呢，就是想跟你聊聊乔漾这个人！”周桐说话时收起了平日里油腔滑调的味道，很严肃很真诚。

让苏杳把差点脱口而出的为什么给咽了下去，“好！”

“今天早上你应该看见乔漾在林记了吧。”周桐说着，话里藏着一个故事，“乔漾他是单亲家庭，和他妈妈住一起。本来他是要跟爸爸的，却硬是被他妈给抢了过来。他爸妈刚离婚，他妈就在城西买了房子。乔漾小学的时候，他爸妈就不和睦。可能是考虑到乔漾还小，就一直凑合着过日子。他的叛逆期啊，来的比别人早去的比别人晚。小时候就不消停，天天在学校里惹是生非。”

苏杳坐在边上，不吭声静静的听周桐讲。或许在周桐嘴里会是一个比较真实的乔漾。

“什么跟同学抢吃的，跟某个男生大打出手啊之类的事情都已经让学校里那帮老师习以为常了。你说那么点大的小孩，哪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想见见自己爸妈而已。诶，你说乔漾是不是受虐狂！他爸妈那会打起人了可不好说，下手没个轻重的。他还乐呵乐呵的，说是终于见到他爸妈站在同一战线上了。”周桐看了眼苏杳，“他其实很幼稚，和你初中见过的那帮人不一样的。”

听到周桐提起初中，苏杳一僵。有些无奈，“你继续讲吧！”

周桐见她也不是很想提起往事，就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继续说：“林记那个老板那时候跟他们家住的挺近，他对乔漾很好。听说那老板有个儿子在外地念书，可能是把乔漾当成儿子来对待吧。总之乔漾也一直记着他，只不过后来搬去了城西又到了私立念书。事一大堆啊，就没再到这边来了。”

“乔漾他初中的时候确实挺能来事儿，脾气也不好。那可是私立啊，公子哥一大堆。就一个陈煜跟他玩到现在，其他的那些都跟他不是一道的。他妈把他扔到私立之后就飞到别的地方去忙事业了。我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在那都有个家了。有些人呢，都传乔漾初中差点闹出过人命。对乔漾就是避而远之，他们知道个屁啊！那年在城北······”本想着说下去，周桐忽然顿住看向苏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