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霖转身，便见太子殿下提着花灯正对着他笑。

他扶额，这厮可不好打发啊。

“牙牙，好巧啊，你也在这。”他硬着头皮向外甥走去，想请个安后便寻个理由溜掉，却听见宋涯说：“小舅舅，听说前面的茶楼新来了一个说书人，讲得一口好故事，舅舅想不想与涯儿一起去听听？”

穆霖：“……”他本想说不想，待会儿邀陆云清去另一处便可。可他又想起，今晚会有一场刺杀，宋涯就领着几个人出宫，虽然茶楼与城河不在一处，但若是太子私服出宫的消息被那群亡命之徒知晓，可不保会出什么事。他暗中叹气道，还是带上这厮吧。

“牙牙，待小舅舅寻到一个人，我们一并去听，行吗？”

“好，不过小舅舅在有外人在场时，莫要喊我牙牙。”宋涯真想问问母后，为何要给他起个小名叫牙牙，以至于父皇定大名时就随手用了个“涯”字。

“诺，太子殿下。”穆霖作揖道。

“小舅舅……”

“好了，长公主殿下过来了。”穆霖提醒道。宋涯随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正是宁平长公主一行人，便理了理衣襟，走至长公主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侄儿见过姑姑。”

穆霖也正经地行礼道：“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宁平长公主轻柔地道：“涯儿，你出来可告知你母亲了吗？”

“回姑姑，母亲知道我出来了。”

“嗯。”长公主又看向穆霖，道，“今夜都按辈分来吧。你也可唤我一声姐姐。”

“是，姐姐。”穆霖硬着头皮道，这长公主不按套路出牌啊，明明与齐国府有些恩怨，却又对他这般和蔼可亲，倒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好公主啊。

“你们可要与我一道去河边泛舟？”宁平又问道。

穆霖与宋涯交换了一个目光，向长公主解释他们自有去处。不过穆霖说想向长公主借个人。

“你想借谁？”长公主问。

既然借人的话说出口，再收回可就难了。穆霖只能回道：“常闻殿下身边的陆侍卫武艺非凡，而涯儿此次出门没带几人，穆霖不放心他，便想借陆侍卫一用。”

此话一落，众人皆神色古怪地看向他一人。宋涯暗自撇了撇嘴，内心很不耻小舅舅拿自己做借口。他虽然只带了几个人，但都是从东宫侍卫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精锐。宁平长公主扫了穆陆二人，若有所思。陆云清则是惊讶，这人倒真是厚脸皮。

穆霖淡定自若地任众人打量。

半响，宁平长公主轻笑道：“你借人倒借到本宫身上。”说到此处，她又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卫，“云清，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