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精宝剑锋锐无匹,横断金石不在话下。可它终究不是锄头铲子,刨地挖坑差了不止一点儿,别扭得很。
小心把长剑插-入泥土,萧逸面孔木然,心尖都跟着滴血。似是知道自己被当作铁锹用,剑身不满的轻颤,光泽也比初时黯淡许多。
慢慢伸进了将近三尺,他转动剑柄,仔细感受:“下面……好像没东西。”
“没有?”长安蹙眉,断然否决:“不可能!”
狐疑的看她一眼,萧逸又仔细探了探:“你到底要找什么?铁盒子?布袋?多大?”
摩挲着下巴思考一会儿,长安犹豫:“大概……是个不小的硬物,碰到的话定会有感觉。”
——这叫什么形容?
萧逸心里不满,但他清楚抗议无用,只得闭紧嘴巴,听任吩咐,消沉的把周围三尺全翻个遍。
除了干裂的泥土硬石,却是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皱紧眉头踢踢捡捡,长安不死心的弯腰拾找:“不应该啊……”
冷漠的站在侧旁,难得瞧见她费解愁苦,萧逸默默暗爽,假惺惺的上前关怀:“慢慢来,别着急,要不要我帮忙?”
一眼看穿他的虚伪,长安气得抬脚去踹:“滚滚滚,少在这儿幸灾乐祸!小心把嘴笑歪!”
敏捷的闪身避开,萧逸干脆不再遮掩,不厚道的笑出声来:“没有就是没有,气也没用。这可不干我事,你少迁怒。”
狠狠揉揉脸,长安强压下抑郁,撸起袖子吐出口浊气:“罢罢罢,待我回去再推算一番,邪了门了!”
“你究竟要找什么?”萧逸好奇。
“知道乌龟为什么活得久吗?”长安睨他一眼。
“为什么?”
“因为它从不多话。”
“……”
想寻的东西没寻到,长安的心情糟糕透顶。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行至一半时,她突然停步:“忘把土填回去了。”
“什么?”萧逸没太反应过来。
“明天村民来搜行尸,瞅见地上混乱的碎土,会起疑的。”
萧逸很光棍:“全推到行尸身上,其余一问三不知。”
“你当人家傻啊?”长安白他一眼:“偏僻地方的村民本便排外,没个正经解释的话,仔细被当成歹人去送官——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这话有理。一旦把行尸之事告诉钱村长,对方势必要纠集人手过来搜查,到时发现铁锁被毁,院子里还有刨挖的痕迹,说不准就怀疑他们是贼盗,欲打着行尸的幌子来窃取值钱物件儿。
萧逸不情不愿:“那怎么办?”
“找个人去填坑。”
“……”
“谁去都行,反正我不去。”
“……”
“瞪什么瞪?”见他似有不忿,长安凶巴巴的盯回去:“你觉得这种粗鲁的力气活适合身娇体弱的女孩子干?”
非暴力不合作的僵持一会儿,萧逸冷哼:“不适合身娇体弱的女孩子,但适合你。”
对着他的背影“呸”一声,长安四处一望,走到一侧的栏杆边,低垂着脑袋靠坐下来。
当着萧逸的面没有过多表露,但她坚信自己的推算绝不会有差。那个地方是这栋宅子的风水眼,整个龙尾之地的风水便是从那里被破的,下面定然埋着个不得了的东西,可能大吉,也可能是大凶。
不过,为什么没找到呢?
如果地方不错,那只能是……
——东西,提前让人拿走了。
恨恨拍了下手,长安暗怪自己大意,信了那村长的一面之词,以为真就没人靠近这荒宅。若是如他们般连夜取物离开,躲得隐蔽,脚程再快些,哪个又能发觉?
刚刚应该检查一下地面有没有刨动迹象再开挖的。可恶,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懊恼的揪着衣摆,长安蔫头耷脑,正在猜测到底哪个混账先她一步察觉此处的玄机,身前却忽然一暗——
有人无声的站到面前,遮蔽了月光,投下长长的暗影。
“喂,你走路没声音啊?不晓得‘人吓人,吓死人’吗?”
不耐烦的蹙起眉,她愤然抬眸,却对上一张陌生惨白的男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