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拿了条汗巾围住脖子,遮盖住上吊的勒痕。这才去村尾洗衣裳。
仍是那处青石板位置的溪边,许多女人挥舞着洗衣棒在捶打着衣裳。李春花做足被她们嘲笑的准备,不成想,几个女人围住她,纷纷关切她过的好不好,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只管喊她们。
弄的李春花丈二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待那群女人散去后,一个皮肤白净,一双单眼皮,名唤秋梅的少妇走过来,跟她说了缘由。
原来这几个女人的男人都紧盯着苏秀秀,王栓子死后,他们没少背着自家婆娘去勾搭她。虽然没勾搭成,到底让这群女人嫉妒愤怒,也就对李春花的遭遇倍感同情,居然盖住了八卦嘲笑她的心思,一起和她同仇敌忾。
李春花听着好笑,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她先还担心因为苏秀秀的事,她不知道要受多少风言风语,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衣裳洗好,她端着木盆回家,远远地,便看见李大宝正站在她家篱笆院外往里张望。
听见她的脚步声,大宝转过身来,朝她咧嘴一笑:“姐,你回来了。今儿早上我下河捉了几条大鱼,给你拎了条来。”说着,晃了晃手中约莫两三斤重的鲤鱼。
“哟,这么大,定是你又去深水的地方瓦鱼了吧?说了多少次,别去水深的地方。万一你崴脚抽筋,溺在水里,谁来救你?你是咱李家的根,你可得将惜着自个的命,把自己看好咯……”李春花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一边把他往屋里领。
“知道了,大姐你别念了,下次不去了。”李大宝捂住耳朵,跑去灶房,把还没断气的鱼放进一个水盆。而后转出来,看见李春花在晾衣裳,四下望了望,别扭的问:“那瘸子呢?”
“什么瘸子不瘸子的,那是你姐夫!”李春花把手中的衣裳抖平,头也不回的答:“他去王家了。”
李大宝哼了一声,“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巴巴的去给她擦屁股。我本来想给他道歉的,这么一瞅,得了吧,他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瘸子!”说完便要走。
李春花无奈,只得拉住他,走去篱笆外的菜地,给他摘了一篮子鲜嫩的梅豆角,让他拎回去吃。
他说了句,嫁过来这么久,总算记着拿点东西回娘家。被她气的扔了个鞋底在他头上,把他打回家了。
晚上,李春花坐在炕上纳鞋底,赵朷躺在她身边,看她扎针拉线。
赵朷见她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扎到手,微微拧了拧眉头,没出声,等着她开口。
没过一会儿,李春花便停下手中的活儿,眨巴着眼,偏头看他:“相公,我有个事儿,想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