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朷紧绷的脸松了松,叹息道:“都过去了。王栓子被你亲手毒死,我也替你顶了罪,你离开桃花村,改头换面从新过日子吧。否则以你的罪行,是要给王栓子偿命的。”
“你还在乎我的对不对?”苏秀秀心里一酸,殷切的盯着他看,“不然,你为何要替我顶罪还钱呢?你可知道,你背上杀人的罪名,日后在桃花村要受多少流言蜚语和挤兑?”
“我说过,我替你顶罪,只是为了还你救命之恩。”赵朷看着苏秀秀,脸上恢复成冷冰冰的神色,“我喜欢春花,想和她好好的过完下辈子,不希望有任何人刺激她,让她心里不舒坦。你三五不时的在她面前晃,实在碍眼。”
“你!”苏秀秀不敢相信他会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气的差点后仰,冷哼道:“从前是我看走眼了,李春花壮成猪一样的货色你也喜欢。罢了,走就走!他日再见,就当不认识,不要招呼我!”
说完扭着腰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折回身来,不自在的犟着脖子对赵朷说:“那啥,你回头看见春花,替我赔个不是,就说我对不起她。我也不是故意气她的,我就是眼红嫉妒她过的比我好。毕竟,你差点成为我的男人。突然变成她的夫君,还百般对她好,我一时心里气不过,做出来的事儿就过格了……”
赵朷心头一松,不管苏秀秀这话是真是假,在他看来,春花听了,心里都会很高兴。他神情肃穆说了句珍重,转身大步离去。从此桃花村再无苏秀秀,他和李春花也能毫无隔阂的过日子。
“春花……你个死妮子……你不要吓娘啊……”山下的小家里,李杨氏看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不省人事的李春花,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扑过去伏在她胸口,呜呜咽咽哭的肝肠寸断,“你有事儿……咋不跟娘说说……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娘给你顶啊……娘平时打你骂你……可娘是打心眼里疼你啊……你咋这么想不开……你要死了,你让娘和你爹这把老骨头可怎么活哟……”
李大宝怔立在炕床边,呆呆望着炕上的李春花面色发乌,嘴唇青白,脖子一道触目惊心的嘞痕。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揪住,眼泪汹涌澎湃,一下腿软跪在地上,抓起李春花冰凉的手呜咽:“大姐……你咋那么傻……”
“那啥,大婶子,小兄弟,都甭哭了,快让春花妹子把回魂汤喝了吧。”一个圆脸,下颚长了一圈虬须,大概三十来岁的汉子,手端一碗汤药,急冲冲的进屋来。见他们母子哭的伤心,忙轻声喊他们。
“是是,麻烦你了大力。”李杨氏慌忙从他手里接过药,让李大宝把春花扶靠在他的身上,把药稍稍吹冷,拿木勺撬开她的嘴,一点点往里灌。
待一整碗灌完,春花把药尽数吞了进去,李杨氏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春花重新放床上躺好,给她盖好被子。猛地转身,噗通一下跪在杨大力的面前,磕了个响头,哑声哭道:“大力,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救下春花,恐怕她这会儿就没了!”
李大宝也跟着磕头,红着眼说:“杨大哥,以后有事只管吱一声儿,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嗨,多大点事儿,值不当给我磕头。大婶儿,小兄弟快起来,我可受不住。”杨大力赶紧伸手去扶他们母子。
杨大力是桃花村里的猎户,住在山上,平日和村里人鲜少来往。
三月前,他恰巧遇上在深山采药的赵朷。两人年幼相识,一番交谈之下,都觉着自己进山谋生危险,便合伙猎货采药,卖的银钱两人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