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士卒只听身后一阵石子滚落的声响,他晃了晃脑袋,那声音却回响地更加明晰了。他向前挥了挥手,示意同袍向发声之处探去。两人调转方向并排走着,只见狭窄的过道深处窝着一个叽叽喳喳地老鼠崽子。两人长舒一口气刚要离开,后脑勺突然被一记长棍从上至下狠狠地砸了几下。
消瘦些的士卒当场昏厥,那个胖兄弟满脸是血,顾不得满身的创伤躺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徐三爷饶命,徐三爷饶命!小的在陈公子手下干活,自是拿钱办事。可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您高抬贵手,留小的一条贱命!”
徐三郎的眼眸中具是冰冷,他咬着嘴唇,居高临下的望着跪伏在地的蝼蚁:“那老子问你,陈碓那个王八龟孙儿把老子的家人怎么样了!快说!”
胖士卒被这呵斥声吓得鲜血止不住的外流,他唰白了脸,支支吾吾道:“回徐三爷,昨个儿小公子没找到您,便把家里的亲眷都抓到了牢里,想要借机引蛇出洞。只是只是有个小兄弟性子烈了点,小弟听说被人割了头,挂在城门上了。”
楚五!徐三郎攥紧了拳头,许久未曾修剪的指甲划破了掌心,暗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他暗黑色的衣袍上。家里的亲眷,除了他的一双爹娘替他入狱受辱,还有何人?突然间隅安俏丽的玉容浮现在眼前,他合了合眼睛,再张开,眸中布满猩红。楚五为他丧命,爹娘替他遭受牢狱之苦,甚至施家一行也要为他遭受无妄之灾!
他拔起腰间长刀大吼一声,朝着因惊恐而面容扭曲的小卒一招砍去!霎时间,尘土飞扬,他提着那把滴溜着滚烫血液的大刀,狠狠地喘着粗气,眼神里是从未有的彷徨无措。
小洞及其隐秘,隅安在里面呆的暗无天日,七七八八想了好多好多好的事情或者坏的事情。也许人在紧张之下,只能通过臆想来缓解内心的恐慌。突然,头顶的那块大石头被人挪开,隅安见微弱的光线依次进来,下意识的眯了眼睛。
徐三郎撑着一把刀,眼中似有泪光。他粗粗抹了眼角,笑着对她说道:“走吧,施隅!”说罢,他伸出手,意扶她而上。
隅安弯了好看的眉眼,那笑容无关风月,唯有如释重负的心安。她正要伸手接住他那双沾满鲜血与尘土的右手。却只见一抹身影悄悄靠近徐三郎魁硕的背脊,那人腕间的匕首闪烁着诡异的银光。
这一切来得太快,她还未收下眼底的笑意,她还未触碰到他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她还未喊出那声撕心裂肺的“不”!
一时间,血光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