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连发几日的烧,邵子安下床时还有些脚步虚浮,使不上力。
徐生此刻不在,帮着周家劈柴烧火去了。
用周家大哥周倾宴的话说,在这深山不养闲人,要想活下去,就必须付出劳动。
邵子安觉着头晕目眩,脚下刚一着地,膝盖便就跟着软了下去。
“小心!”
周家大哥周倾宴拿着吃食进来,一进门便就看到这幅景象,赶紧上前扶住他。
“你这烧才刚退,怎么?嫌自己活的太长,想早点出去喂野猫?”
邵子安气不打一处来,本想着出言反对,可谁知刚准备说话便一阵猛烈的咳嗽,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周倾宴将他扶好半躺在床上,瞧着这人被自己欺负得不成样子,倒也升腾起一两分的恻隐之心。
“好了,你现在身子虚,我也不跟你使嘴绊子。刚熬了些粥,趁热喝吧。”
邵子安一连烧了几天,基本都未曾进食。这会儿菜粥的香味扑鼻而来,他想也不想便伸手去够,可无奈力气实在有限,几下未曾够到之后,便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目光中一片哀怨。
周倾宴被他这潋滟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山中的那些小猫小狗,刚出生没几天时,似乎也是这么一副眼神瞧人,水灵灵的,倒是无辜的很。
“好了我知道了。”
周倾宴轻咳一声,伸手将菜粥端来,舀了一勺,吹了吹热气伸到他嘴边。
邵子安犹如饿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就差把勺子也给咬下来吞了。
周倾宴看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在想这几日是不是几个兄弟做得过分了。
不过就是一包桃花酥,几个兄弟又是棍棒又是锄头的,实在是太过小心眼儿了点儿。
可偏偏邵子安这个嘴欠的,这会儿被人喂的舒服了,便开始说:
“这菜粥熬的一点都不浓稠,虽是吃着味道还可以,但米粒儿也委实硬了些,嚼着好不舒服。但看在本公子这几日生病都是你在照顾的份儿上,本公子便也不再追究,下次记得多熬些火候,最好再加些肉丝进去,慢火慢炖。”
周倾宴心里本还有的一点恻隐之心瞬间消失殆尽。
他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怎么,如果邵公子觉得我这深山熬的粥不好吃,那便不要吃了。”
说着,将剩下的半碗放到桌上。
邵子安一见吃食被拿走,顿时慌了,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我不过是提了两句建议,你怎么就这么记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