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沏了茶,恭恭敬敬给两位各倒上一杯后,退了出去。
房间的气氛此刻压抑到了极点。
孔雀泪的茶香随着煮沸的茶水慢慢扩散开来,萦绕着整个房间。
周倾宴与邵子安各端坐在圆桌一旁,却都不曾开口,也不曾端起茶杯,甚至视线都未曾有过交集。
“周倾宴,你看着我。”许久,邵子安坐不住了,说道,“你告诉我,这茶楼生意做的好好的,为何突然就要转让?是否因为我母亲昨日说了什么?”
周倾宴只轻笑一声,表情带着三分散漫与不关心,却还是未对上他的视线。
“邵公子这话说的,我周家茶楼才开业多久,这东街的九成生意都被我占了,如今我抽身隐退,邵公子不该是开心么,为何又跑来质问我这一说?”
“你别扯开话题,我问你为何要将茶楼盘掉?”
邵子安一拍桌子,情绪显然不耐烦到了极点。
他发现,今日周倾宴与常日里他见到的那位温文儒雅的周老板完全不同。今日这人,眼神中没了平日的虚与委蛇,满身的慵懒与散漫,看什么都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虽是嘴角还噙着一丝笑,但莫名地总觉着,这人没了往日的生气。
“与邵公子有关?”
周倾宴伸出手指,摩挲着陶瓷茶杯的边缘,也不顾滚烫的茶水在指尖留下的温度。
“我……”邵子安一时语噎,竟找不出话语来接。
是啊,与他有关么?
周倾宴是走是离,亦或是做出何种决定,与他有关么?
再者,他也是商人,就着当下的情景,他不该是坐在这里与周倾宴废话,而是速速将周家茶楼拿下才对……
可为什么,他心里会堵得这么难受呢?
“周倾宴,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要离开宁县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干邵公子何事?”
“你果真要离开此地?”邵子安腾地站起,“方才我听茶楼中的人议论,本不当回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周倾宴,你为何要离开?这宁县,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