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一年地狱式的学习,最后剩下的一个月时间其实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决定性作用,该讲的知识点考点各科老师们都已经反反复复地讲烂了,该做的各种习题册和试卷学生们也都快做到一看见就要引发生理性呕吐了,到了最后的关头,更重要的其实是让学生好好休息和放松,不要临到上考场神经都还处在紧绷的状态,所以最后这一个月时间,学校非常善解人意地放慢了教学节奏,每周只上六天课,周日可以回家放松休息。
盛夏花了一段时间慢慢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让自己不要受高阳转学的影响,务必认清当务之急。
这天盛夏放学回到家,汤明秀没像平时一样伏在缝纫机上车手套,整个人有点神情恍惚,坐在里屋的沙发上发呆,眼睛红红肿肿的,明显是刚刚才哭过。
算算时间,盛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该来的还是来了。
“妈。”盛夏叫了一声。
汤明秀闻言才知道盛夏回来了,她忙抹了一把脸,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小夏,你回来了。”
“嗯。”盛夏放下书包,走到汤明秀身边,这一年他拔高了不少,现在已经比这个生他养他的女人还要高了,他温柔地摸了摸汤明秀的脸,柔声道,“妈你怎么了?”
汤明秀此时的情绪就像是涨了气的皮球,急需要发泄,盛夏的这个举动,让她好不容易刚收住的眼泪又止不住了,眼眶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嘴唇颤抖得不像话,她终于失声痛哭了出来:“小夏,你、你外公可、可能活、活不长了!”
盛夏一点都不意外,人活一世,谁还没个一死呢,但那个人是他的外公,即使是第二次面对同样的事,他还是难免伤感,可是这个时候汤明秀最需要的是他的安慰,而不是娘儿俩一起抱头痛哭。
盛夏把汤明秀搂进了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外公生了什么病?”
汤明秀抽抽噎噎地道:“肝、肝癌和肺癌晚、晚期。”
盛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医生怎么说?”
“最、最多还、还有两三、三个月。”汤明秀在盛夏怀里哭得浑身都在发抖,但却无比安心,这是她的儿子,如今儿子的胸膛已经宽阔到足够给她依靠。
“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外公。”盛夏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以后每个周末我都会陪在外公身边,中考之后我更要天天都陪在外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