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善原地想了一下,越过顾忠,举步朝马车走去。车夫是护卫高手,见着吴善提剑来势汹汹,差点下意识的去拦她。他紧绷着身子戒备着,眼看着吴善拉开帘子上马车。
马车宽敞,便是轻松坐六人也不为过。马车里头十分暖和,角落两处,都用木栏各固定了一个小巧暖炉。不过比暖手炉稍大一些,温度却非常的高。两个暖炉是为铜錾瓜棱模样,十分精致。马车中有一小案,上摆茶水糕点,一本书翻阅至半,卷着放置在侧。
车主人苏木,玄色长袍,玉簪束发,模样本就俊俏的他,如今一手撑着头,一手抓着酒壶,懒洋洋靠坐着。他慵懒的模样,凭白添了几分勾魂摄魄的撩人魅惑。白皙的肤色,抓着酒壶的手根骨分明,他见着吴善,他朱唇上扬,眸子温柔似水。
“你来了。”
吴善一进马车,便闻到了萦绕于车厢的酒气。探头一看,角落里可不滚着一个空酒壶。吴善选了个离苏木较远的地方坐下,还没等开口,就被他塞了一个东西。
一看,便是个翡翠雕花的福寿手炉。
吴善冰凉的手,在这一刻终于暖和了几分。
吴善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么的狼狈。
她身穿淡色染花棉衣,芙蓉条纹彩带裙,雪地中显得单薄极了。她乌黑的丝发只是简单的梳了一个垂鬟分髾髻,金钗玉簪固定,一路奔跑,些许丝发已经垂落。原本古灵精怪活力四射,如今却苍白着小脸,连红唇都不见血色。
苏木将手炉交给她之后,一抬手,便碰了碰她发髻中的玉簪子。可不是他送的那支。
苏木看着心中欢喜,身体向前倾,拉近了自己和吴善的距离。苏木从一处拿来自己的裘衣,展开披在吴善的腿上。
一进马车,便被人如此细心照料,吴善原本紧握着的飞羽,也不大好意思的放了下来。
“闻巡尹,你怎会在此处?还、喝成了这样?”
苏木浅笑,声音里满是愉悦,只是他明显已经有几分醉酒,嗓音低沉清雅。清澈如珠玉的同时,又夹带了些许邪魅的味道。“今日做梦想起了快遗忘的欢喜时日,心中高兴,不由小酌几杯。”
“闻巡尹,我不瞎,你哪里有酒杯,明明是一壶喝的。”
苏木一听吴善的话,举起酒壶,将手中最后一点酒喝了干净。他特意将酒壶滚到一处,两个酒壶相撞到了一起,发出响声,显得憨态幼稚。
“善妹,子然特意来助力善妹,善妹说话,可得依顺着子然才行。”
……
司职府大牢
太子特权进了牢中,与吴贤宁隔着木栏对视。
“吴贤宁?”
“你是谁!”
满身酒气的太子殿下轻轻一笑,却莫名有几分得意外显的感觉。“来救你的人。你可得唤我一声姐夫。”
“莫名其妙,哪里来的狂妄之徒!”
苏木摇头。“你哪里聪明乖巧?真不知凭何让她挂念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