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的话并没有让吴善觉得意外,她只是低头想了下,心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阴郁。
“闻巡尹说的,是贤宁一案吧?”
“善妹心中,还有其它忧扰?”
吴善摇了摇头。“此事复杂,非小女子一人可做主,倒是劳烦闻巡尹白跑一趟。”
被拒绝的苏木也不见失落,他只是轻轻一笑,带着几分醉酒的憨态。“善妹是不信任子然。觉得子然与太子殿下交好,故而戒备。”
“闻巡尹……”吴善有几分着急想解释。
“善妹不必挂怀,人之常情。善妹不喜这朝堂之事,泾渭分明,理当如此。善妹若真开怀与人交心,是何模样,子然隐约也可猜测一二。”
吴善被苏木说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她耳尖微微泛红,手里抓着的手炉,显得更加的发烫。
“小女子也、并非是那放浪形骸之人。”
果然是不能欠下太多的人情。她收了人一把剑鞘、一支簪子,还于宫中醉酒……事不过三,若再这么欠下去,拿人手软吃人嘴软,可不被他拿捏。
“善妹不必担心,与太子殿下无关。子然并非见死不救的无情小人,若能帮善妹一把,如何视而不见。”
“只是,闻巡尹如何帮得,小女子虽不知朝中局势,但也可设想一二。闻巡尹又如何能劝说太子殿下,求他相助?便是求得太子殿下,若出差池,闻巡尹可该如何?”
“善妹你可能不知。子然拜睨管钟灵先生门下,太子殿下便是对子然不喜,也会给家师几分颜面。子然与家师筹商过,此事并非没有转机,陛下或许,并不想杀吴贤宁。”
“闻巡尹此话当真!钟灵先生?是睨管许先生许弘?我读过他的诗!‘君不知妾意,日日常相思’……可他不是归隐了吗?闻巡尹你是怎么结识的他?他现在在淮安吗?”
吴善一激动,放下手炉,挪动着身子坐到苏木身侧。她手抓着苏木的手臂,满脸痴迷欢喜的模样。苏木倒是不再理她,而是将身子靠向另一侧,扭头过去。
“闻巡尹!若是有钟灵先生在,那贤宁就有救了。听闻他足智多谋,算无遗策,是当世大才……闻巡尹!你说话啊!”
吴善晃着苏木的手臂,大有不得应答不罢休的气势。
苏木终于开口,话音有些别扭,醋意满满。
“善妹对家师倒是信任。子然适才费尽口舌,也没见善妹如此热情。”
吴善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挨近了苏木这么多,举止也有些过,一时涨红脸,连忙松开,后背都挺直了许多。
苏木没忍住勾起嘴角,眸子里都带了笑。
“如此,善妹可信子然?”
吴善乖巧不已,快速点头,像只啄米的小鸡,一下又一下。只是她随后又绞着手指,有些犹豫。“闻巡尹,可是,有什么条件?”
“自然是有条件。”
吴善觉得自己是在与虎谋皮。若说太子殿下身边,有许先生这等能人相助,诓骗她一个小女子,可不简单。吴善心知上将军府不能参与朝中党派之争,否则,爷爷不就答应了大皇子。
她要救人,也得分得轻重。不能连累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