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不喜欢来夜店酒吧这类场合。

只是难免有推不掉邀约的时候，特别在合作对象非常喜欢泡夜店的情况下。

相比较起来，琳琅苑这样的私人会所，已经算难得不讨他生厌的。

今天的主客车堵路上了，还没到，他便在楼下坐着等。

“青行，你怎么了？”他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焦急的说。

他知道宋青行常和朋友来这儿，心跳了一下，朝声源处一看，大步走过去。

宋青行捂着心口，嘴唇上的血色全没了，冷汗一滴滴从额际滚落的样子看得他心惊胆颤。

他蹲下握住宋青行的手，冰得吓人。

“卿卿怎么了？”

他眼神凶狠，丰小天被吓了一跳，结巴道：“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你进来后他突然就这样了。”

宋青行抬起头，双臂一张，整个人挂在张乾身上。张乾不知他到底怎么了，安抚的在他背上拍着：“卿卿，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宋青行紧紧搂着他，下巴搁在张乾的肩膀上，摇了摇头，想到张乾看不见，低声道：“我没事。”

顿了顿道：“对不起。”

这个道歉让张乾不明所以。他询问的看向吕双阳和丰小天，二者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似乎认为他是让宋青行不舒服的罪魁祸首。

他心里又着急又心疼，柔声哄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带你去医院，你再忍忍。”

宋青行喉咙一哽，声音直发颤：“对不起。”

直到刚才，他看到和那天晚上相似的场景，才想起来，张乾那天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

这个事实就像一把刀往他心里扎。

他以鬼的形态跟在张乾身边的那五个月中，明明他才是死去的人，张乾却活得比他还象鬼魂。

如果他没有重生，以当时张乾的精神状态，他也不敢想象张乾还能撑多久。

宋青行心中的愧疚无法对任何人言说。

尽管他根本没有愧疚的必要。他没做错任何事，他本身就是受害者。

可他还是无法停止内疚。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活了二十六年，从没喜欢过任何人，却在死后爱上了张乾。

一旦爱上了他，就想把他的喜怒哀乐都扛在自己身上，而张乾的喜乐已经随着宋青行逝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愤怒。

如果张乾不爱宋青行，就不必受这许多罪。这一点时时咬噬他的心。

而他竟然此时才想起来，张乾的崩溃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死，更因为自己是在他面前死的。

他看着自己死去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绝望。

宋青行哪怕只在这个想法的边上碰一碰，都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