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还是第一次看见彼得板起脸来这么严肃，愣神的功夫气势上就弱了几分，等再回神，该传过来的都传完了，她现在拿这些堵在胸口的懊悔、烦闷和悲伤毫无办法。每当这种时刻她就非常痛恨自己的能力只能抢不能散，这下好了，她本来东西到手挺开心的，连带着跟彼得一样闷闷不乐了。

……等等他又没死没伤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子弹位置看起来不深，应该没伤到骨骼和深处的动脉，还好还好，医生很快就到，我陪你等他们来。”

她本来想说不用麻烦，然而她真的很沮丧，沮丧的女孩忍不住又会觉得孤独，她恨自己被感染成这样。

“我真的不觉得很疼，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自责，”她叹了口气，“我受伤跟你没关系的。”

“其实是有的，如果我们没分开行动的话，如果我没让你一个女孩子落单，如果我和警官都能想到她还会再来，如果……”

如果蜘蛛侠当时抓住捕食者。彼得的眼神浮现出深深的自责。

“如果我尽到我的责任，没人会受伤。”

“大家都是普通人，都自身难保，保护别人不是责任，舍己为人也不是义务，我希望你不要这么苛责自己。即使对身边的事不作为也没人会说什么，本分所在罢了。”

彼得苦笑着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每个人的存在都会产生影响，我以前和你想的一样，直到我失去了最爱的亲人。那时我就告诉自己永远不会疏忽大意，也永远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受到一点伤害。显然我这么久了还是没能做到最好。”

艾娜闻言不禁动容，常日恬淡冷静的脸孔有了一丝无奈和不解，但这不足以蒙蔽艾娜呈压倒优势的理性，而她的理性提醒着她，不，那并不是多么可歌可泣的牺牲奉献。

“可你问过这些人的感受吗？”然后她就发问了，即便言语违和，即便有可能被对方反感，“如果他们知道在你心里每个人都是一份必须承担的责任，一份像现在这样压在心里的重负，他们真的会开心吗？”

“他们不是我的重负，我……我没有觉得这是件拖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