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又是个醉汉滋事呢,这饭咱们不吃了——”
屋子里的食客推着肩、搭着背,人挤人的逃出去,眨眼之间,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啪!!
“跑什么跑?回来和本少爷打一架啊”
少年挥舞着拳头,身躯摇晃,随后掏了掏腰间,抠出来指甲盖大小的金锭扔在柜台上,店小二跟掌柜眼前一亮,便听到少年渐行渐远的话语随风吹散,“你们店的酒喝不醉的假的”
啪!!!
假的。
回到战王府,少年倒头就睡过去,一身酒气,蓬头垢面,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副骄傲的形象,这一觉,荆茗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肚子饿得厉害,推门下楼,敲响了那间挂着鸳鸯戏水纹饰风铃的房门,声音喑哑,“阿音肉红烧肉”
半晌,无人应答。
鬼使神差般,荆茗推开了门,房里日头正好,懒洋洋的日光洒落在地面上,木鸢挂在窗柩上随风摇摆,屋子里淡淡的少女清香,但是空荡荡的
“阿音阿音阿音——”
少年呼唤着从屋子里跑出来,四处喊着,从那次苏醒后第一次开口说这么多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一个人的名字,但,胜过千言万语。
阿音,七音,林七音。
少年像是心脏被揪住一般,无助的四处喊着熟悉的名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有个怯怯的丫头远远地迎他,手腕上叮当着赤金色的手铃,声音嚅糯着:“在这儿”
“桐伯,阿音呢?”
荆茗看到桐伯闻声过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揪住衣服,充满希冀的眼神。
“七音那丫头昨天早上就离开了,也没有说去做什么,我还以为是回了国公府,刚刚国公府家林琼羽少爷找过你,你没醒,他说没见过七音,我也正心急呢,一天半了这丫头能去哪儿呢,总不能真单枪匹马的跑去洗马山了吧?”
“你说什么,洗马山?”荆茗瞪大了眼睛,拳头攥起来登时充血,“她为何去那里?”
“明神医之前为你看病时说过一味草药名叫蜃夏草,只有洗马山的断崖之处才有上乘药草,当时以为七音这丫头一时兴起,知道难了就不会去涉险的”桐伯花白胡子抖了抖,被风刮起,急忙招手,“荆茗!你这臭小子要去哪儿!快回来——”
太阳快要落山了。
一抹殷红透过墙隙洒照在少年人的背影上,地面拖着长长的黑线,照耀着火一样的灿烈,宅院杨柏树上,早莺新燕叽喳的吵闹着,来回蹦跳不停,像是在为人喝彩。
“本少爷,去去就回。”
荆茗摆着手,身子渐渐缩小在视野里,最后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