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就好!”
“既然不敢,还不听令!”
霍斐然看着单膝跪倒在地,脸上有着悲色的陈平,眼睛变得柔和不少,但是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陈平嘴巴颤抖,眼睛湿润的看着腰杆挺拔的霍斐然。
好似要将他的容貌全部记在心中,霍斐然也没有怪他的逾越,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柔和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大人,保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平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豁然站起扭头,直奔后院。
“哎!”
看着毅然离开的陈平,霍斐然的眼睛中不由的浮现出一抹说不出的复杂。有欣慰,有不舍,还有着淡淡的忧伤。
因为他知道,此次一别,就是永别!
只希望他们能够顺利逃脱。也希望他们能够记得自己,王师重新归来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大人!”
“不好了!”
就在霍斐然一个人暗自神伤之时,身穿青衣的老管家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满脸悲色的说道:
“大人!”
“夫人听到外面的消息,执意不愿离去,并且趁着大家不注意吞金自杀!”
“等我等发现之时,身体已经冰冷!”
霍斐然听到老管家的话,脸色先是一变,随后竟然嘴角上翘,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更是变成了狂笑。
笑中泪,泪中有笑,好似疯癫,说不出的怪异。
“老夫年轻时候,曾经和她许下诺言,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生同寝,死同穴!”
“没想到她还记得!”
“老爷,您这是!”
看着踉踉跄跄,向后院走去的霍斐然,老管家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迟疑,有些狐疑的问道。
“她遵守了自己的诺言!”
“老夫自然也要遵守自己的诺言。”
“老夫要和她死在一起。”
“你也走吧,陈平会把你护送出去,只要出了北郡,你们就是脱网的鱼,飞天的鸟,就算刘季想要追杀你们,也是不可能!”
“这!”
听着霍斐然遗言味道十足的言语,老管家仿佛想到什么,他的的脸色不由就是大变。
“大人!”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听着越来越来吵杂的声音,陈平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急色。
“急什么!”
“本总督乃是人王亲命!”
“几个乱贼又能耐我何?”
霍斐然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有些呵斥的说道。
“可是大人。。。”
见霍斐然沉稳的表情,陈平的言语不由的就是一滞。同时,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难道大人这是要?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大急,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大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刘季叛贼,暂时势大,等朝廷的天兵天将到来,必定土崩瓦解!”
霍斐然眼睛平和的看着陈平,目光中充满了感慨,留恋,不过更多的却是毅然:
“霍某累受皇恩!”
“更有为陛下守土之责,今日刘季造反,一日攻下郡城,此乃吾之过也。”
“这种情况,安敢侥幸逃生?”
陈平见霍斐然不想逃生,脸色不由的大变,急声说道:
“大人,成郡王在兵甲的护卫下,已经从北门逃脱。”
“既然郡王都可以弃城而去,大人为何不可?”
霍斐然眼睛古怪的看了一眼陈平,声音幽幽的说道。
“你可知为什么郡王可以逃跑,本官却不可以逃跑?”
被霍斐然诘问的陈平,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本官是儒家之人!”
“本官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儒家风骨!”
看着霍斐然决然的眼神,陈平的脸色不由的大变。上前半步,还想要在劝,但是霍斐然却毅然的摇头。声音肃穆的说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你莫要在劝,今日之事是北郡的劫难,也是我霍斐然的劫难!”
“谁都可以逃走,唯独我霍斐然不能逃!”
“否则,世人会如何评价我儒家?贪生怕死,苟且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