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追寻到对粗鄙的乡妇改观的起源,大概还要在那一日,她深深地凝望着他,简直透过了黑影重重的暗夜,直抵他的意识深处的内核被轻轻拨动。

眼角微微泛红着地对他说,

你曾经也是人啊。

这么说简直就好像也把他当做平常的生命似的,幻想着从来不认为他会做到这一步,才会露出如此失望的眼神。

他对此感到意外。

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无药可救的恶鬼了吗?

到底在抱着怎样不切实际的期待,希望能从他身上看到一点人类可笑的良知?

他是没有那种东西的,只有……

活着活着再活着,得到得到得到,哪怕是剥夺所有人!

从软弱无力变得强大无敌,谁经历过这样的转变还能回到从前。

她的话不禁令他想起回想人时的万般难堪,举步维艰。

只是想起就感到屈辱。

可怜他?到底是谁脆弱的脖颈被拿捏着动弹不得?

不过他也没刻意去杀人。

他除掉的不过是让他看着不顺眼的,令他心生厌烦的家伙。

就像人要捏死闯到家里的小虫子一般。

她也是其中之一。

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杀意。

多想把她撕成碎片,一口口嚼在嘴里,多想听到她痛苦呻吟,这一定是美妙天音!

可这么多无休止的杀气,因为蓝色彼岸花而只能堵在心里,如果还是从前那副孱弱身体,恐怕早就已经被暗暗气死多少回了。

而现在,愤怒的心脏急跳,也都深深忍住了。

他竟然从忍耐她的存在里,生生的学会了如何压抑克制自己的怒火。而换来的只有更加深的报复欲,只等着有朝一日,将她千刀万剐。

每天每天的,脑子里都是她……为她怎样悲惨的死去而心生愉悦。

最初,他不屑地想,一个卑鄙的人类,不过是想要苟且活着而已。人的弱点这么多,总能找到方法,他最先

带她去过上等人的生活,如果能够简单臣服物欲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不久就发现她对此毫无兴趣。

他看不到她眼里生出半分的心生向往,只有疲累和应付。

插曲是,在知道他弄疯了晴子后,她的表情产生了有趣的变化。

他找来了卜师,在深度的催眠中问了问题。

对人类的方法他半信不疑,结果也是果真不起作用。

卜师说她一直都对自己下达了非常重的暗示,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情,问其他的问题都会好好回答,而一旦是和蓝色彼岸花相关就沉默不语,催眠过度后就会露出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