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爷生来千杯不醉,见此,顽笑几句,说是要去如厕。义军的将领们之间互相使了个眼色,也不拦他。
他便几步窜到窗口,探出头去一看,赶紧拔腿跑回来,高声地:“诸位,说是请我们喝酒,难道这是鸿门宴吗?!”
这大嗓门嚷嚷地一下子场面安静下来。
装醉装若无其事的缙绅们也都不再装了,爬起来面面相觑。
外面的声响在这一片安静里,就格外分明了:
“义军万岁!义军万万岁!”
“打死他!打死他!”
那是一片震天的欢呼声,混着高叫声。
缙绅们一下子变了脸色。他们顾不上义军的将领在场,争先恐后跑到门边、窗口去看:
外面一笼笼的囚车正在经过,两边是押送的义军,而车上装的都是往日里他们十分熟悉的一些人
比如在和在场的官员士绅们称兄道弟的一些坊长,
比如和在场的缙绅们往来频繁的负责宫廷采买的
比如
还有一些他们熟悉的,则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颗颗头颅,悬挂在囚车上,在大街上一路展览过去。
而大街两边,簇拥着囚车和义军的,则是他们往日熟悉的,像耗子一样,畏畏缩缩,同样居住在嘉兴城里的平民、穷鬼。
他们在狂笑、狂哭,狂欢。
街边不时看到一些商民,在喊:
“酒铺今日不闭门,美酒琼浆泄一地。大家随便喝!”
“今天我请客,酒楼的饭菜半价!”
还真的有酒铺老板在兴高彩烈地往外洒酒。
游/行狂欢的人里面,甚至有好些女人。
人们痛饮狂歌,为今朝欢欣鼓舞。
“这是疯了?”有绅士望着那些狂热的居民们,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