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病越来越重。
后来,常家大哥来看这个小弟弟。
他慢慢抚着胡须说:“你也该成亲了,然后找个正经地方去谋取功名,不要再游手好闲的,和下人、孩子、女人一起厮混,幼稚得像没长大。”
这时候的常大哥,已经留长了胡子,神情肃穆,当了个什么官了。模样看起来越来越像他爹他祖父。
再也没有提起过张氏。
再后来,常春树的一个小伙伴也偷偷来看他。
这个伙伴是常家的家生子,原叫做木生。
是以前经常被常春树带着玩的一个小孩子。
常春树刚想叫他,已经长大了几岁的木生,立刻露出一个恭敬的笑脸:“少爷――”
常春树再也不说话了。
鲜花枯萎了,星星不再唱歌,孩子长大了。
寒冷的冬天里,那棵在春日才能活的树,将要枯萎了。
病骨支离的青年,闭上了他多情的双眼。
幕布落下了。第三场结束了。
为鲜花而作诗,为星星唱歌,为孩子寻觅小狗,为妇女叫屈,为人的精神而写诗的,和家里人作对的一生,算个什么?
的确是毫无用处的一生。
台下一时无人说话。
唯有呆霸王薛蟠还在嘀嘀咕咕:“喂!莫名其妙的,是感动了老子一回。可是这三场接不上号啊?前两场还可以说是因果,第三场呢?”
忽然,场内一暗,原来夜色渐晚,戏台上的灯笼灭了,玻璃灯也被吊下去了。
天地都沉静下来。
幕布忽地被拉起,三幕居然一起出现在了戏台上。
一块戏台分成三部分。
被沉塘的小寡妇、卧倒泥潭的劣妓,绝望而病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