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县衙上下,手里都还捏着黎家每个月定时的孝敬银子。
最后自然判了黎家赢。
林若山说:“只是现在那村的族人不服判决,聚集了从前对纺织厂不满的别的乡绅,正带头去琅之的纺织厂那里闹呢。”
尽管看林若山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关碍不大,只是黛玉仍旧不放心,非要去工厂开看看事情进展。
到了工厂附近,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围着人,正有几个穿长袍的乡绅,带着子弟堵在那,都是大腹便便,包着书生头巾,脸上挂着胡须,留着长指甲,正满嘴知乎者也,气急败坏地指责黎玉郎等人。
和黎玉郎、陈与道、黎青青站在一起,旁边围着百来号壮年男子、几十号年轻女工,正在对峙。
黎玉郎等人与这些乡绅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黎玉郎和陈与道虽然穿着长袍,却是改良后的。都没有留胡须,手上的指甲也短短的,面目清爽。黎青青则穿着西洋的骑马装,蹬着小皮靴,腰上一侧别着马鞭,一侧别着枪,正不屑地看对面唾沫横飞。
一个穿书生长袍,方脸,三角眼,看起来斯文到有点奸滑的山羊胡气愤地说:“好没道理!县太爷英明神武,却怎能偏袒这等强掳民妇,罔顾人伦的奸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又指着黎玉郎的鼻子,从头到脚的骂:“黎玉郎啊黎玉郎,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就自甘下贱,与走卒贩夫为伍,入了那下九流的商道,还教女不严,养出这等抛头露面、逞凶斗狠的恶毒女儿你、你”
黎玉郎倒不在意,把这些人当作虫豸一样,面不改色地笑道:“与道、青青,能处理吗?”
黎青青道:“爹,你去吧。这些人,女儿我料理得了。”
“那我先回去处理一批机器的事情。”黎玉郎点点头,便飘然而去。
山羊胡等人还在唾沫横飞,看黎玉郎走了,就更起劲了,从黎家等人的服装、打扮,胡须,甚至指甲,都挑剔了一遍,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把胡须剃得干净,这是不孝啊”、那个说黎青青“女人居然单穿一条裤子出来抛头露面,还、还娼妓都不敢这么穿,好要不脸,合该沉塘!”。
周围围观的人群,也都畏畏缩缩地打量黎青青的马裤,打量她上半身的紧身红色小马甲,两眼发光,对着她发育良好的胸脯指指点点。
黎青青柳眉倒竖,“啪”地抽出马鞭,狠狠甩在他们面前,地上多了一道鞭痕,扬起的灰尘顿时呛了这些乡绅一嘴。她冷冷道:“指甲一长就藏污纳垢,舌头一长就喜欢议人短长。就像狗的牙齿一长,就容易乱吠。这种狗,可就需要打死才好。”
说着,她便在一片“母老虎”的骂声中,不怀好意地扫了面前的人群一眼,吓得那山羊胡忙退后一步,叫族里的子弟挡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