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媿姈一愣,脸上不见轻松,却更加惶恐,“官人何出此言。”
“她不守规矩,我要休她!”司樾道。
“这万万不可!”媿姈却比她还急,“她已有身孕,肚子里怀着秦家的骨肉,怎么能休了呢。”
“好,那就去母留子,生下来给你抚养。”
对付媿姈的怨念,不同于对付媿娋。
对于媿娋而言,把人打杀一通便算是出气了;
而媿姈,则更需要解开心结,否则纵使是将所恨之人抽筋扒皮也不能消除身上怨念。
消除不了的怨念将继续蛰伏在她体内,等待下一次苏醒。
这些怨念伴生着她们二人,是媿姈媿娋的一部分,不能拔除,只能顺着她们的意,任怨念肆意发泄。
因此,对于怨念上身的媿姈,司樾要做的就是顺着她的心意行事。
媿姈就是要想当她祖宗,她便只管闭眼喊她奶奶外婆,绝不能忤逆。
“官人……”媿姈被司樾的话所震惊,“可是在说笑于我?”
“没有。”司樾淡定道,“既然是我的血脉,怎么能有一个泼妇似的母亲。你放心,她在外面把孩子生下来我就给她一笔安置费,让她去外地,孩子交给你,你教养的我才放心。”
果然,这话之后,媿姈唇角浮现出一丝隐秘的笑意。
可妻纲让她立刻收了笑,反过来规劝丈夫,“官人偏重我,可也不该对金氏那么薄情。她一个女人家跟了你,一直在外头不说,如今生了孩子,却要她骨肉分离、去到外地,这也太……还是把她接回来,免得外面生起些闲言碎语。”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据,可司樾睨着她,心里得意一笑——
呵,兵不厌诈,她是不会再上当的。
这时候要是真应了,媿姈身上的怨念就该暴走了。
她态度不改,斩钉截铁道,“不!我就不!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是。”媿姈慌忙低头,再不敢提。
吃了饭,到了晚上,司樾没有离开,这使得媿姈十分高兴。
媿姈自然而然地替她宽衣,她站在司樾身前,正要替她解扣,手指忽而一顿,对着她道,“官人,今日是初八。”
“嗯,我记着呢。”司樾颔首,“昨日是初七,明日是初九,嘿嘿——后日就该发薪。”
媿姈弯眸,浅浅地笑了,这才继续替她更衣。
司樾知道她突然提日期是为什么,从前媿姈发作时,也有几次向她提过。
她们在委婉且卑微地向她确认:今天并不是必须和正妻圆房的日子,真的要留下来么。
脱了衣服,司樾打着哈欠爬上了床。
媿姈躺在她身侧,平躺的姿势,可余光总是往司樾身上扫来,目光中包含着幸福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