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恒子箫点头,“我不会的。”
宁楟枫虽然没有细说过他在昇昊宗的见闻,可和他相处了一个多月,恒子箫便对大宗名门产生了抵触之心。
他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也就此解开,明白了师父为何会屈居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里。
确如师父所言,裴玉门虽然贫寒,可贵在自在。
“今天可真是够累的,”宁楟枫转过身去,继续前走,“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准备,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恒子箫走在他身后,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天实在漫长。
回想上午的比赛,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在他获胜之时,他望见师父在楼上对他一笑。
那一笑不深不浅,好似他取胜是理所当然之事,可若他没有取胜呢——师父会失望么?
恒子箫想象不出师父对他失望的样子。
他明白,不管自己是赢是输,师父都只会付之一笑。
她根本不在意这场比赛,不在意他是输是赢,也不在意他是天才还是庸才。
这场比赛在师父眼里,大抵和小儿斗虫无异。
台上都是小孩的玩意儿,她路过看个热闹,哪只虫子赢,哪只虫子输,都无有所谓。
月凉如水,恒子箫的心情忽然有些落了下来。
他抑制不住地想——他对师父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自他读书以来,这问题已反反复复出现在恒子箫心中很多次。
司樾越是对他好,他便越是惶然。
他赢得了青年修士大会,成了这一辈修士中的第一人,人人都夸他赞他,但,师父会以他为傲么……
无须深思,恒子箫早已知晓答案。
师父不会因为他是灾星、是乞丐就心生嫌恶,自然也不会因为他是什么冠军就对他视若珍宝。
灾星乞丐,青年冠军,不管他是什么,在师父眼中都是一样的。
这本是好事,却让恒子箫生出了两分落寞。
从小到大他都隐约知道,师父之功深不可测,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永远无法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