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堂先生接了过来,对比着一看,“确实不错……也的确奇怪。”
“这些字乍看之下各有不同,可看多了,像出自一脉的同宗,落笔的力道皆刚强有力,笔锋又多笨直、生涩。”
“看这字迹,如果真是学生代写,那必是一人所为。”丙堂先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可一个人要写八份大字,再加上自己的那份——这对六七岁的孩子来说,怎么可能做得到。”
乙堂先生又是一叹,“别说写不写得完了,写不写得出都是个问题。我翻遍了我们两堂学生的字迹,都没有这样端正的字啊。”
“欸,”丙堂先生问他:“甲堂看过了吗?”
“我也曾翻过一次,那时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乙堂先生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有一张甲堂的字,让我觉得有些相似,不过应该不是他。”
“怎么?”
乙堂先生回头看了眼身后,压低了声音道,“是那恒大——司樾真人的徒弟、山长的宝贝。”
“原来是他,确实不太可能。恒大每天不是被山长叫走,就是往司樾真人院子跑,哪有时间做这些闲事,要真是他,山长和司樾真人早就发现了。”
“是了,甲堂剩下的几个孩子,宁楟枫、蓝瑚、凌五、紫竹自成一派,哪里会去给咱们的学生代写功课;剩下五个孩子的字我也看过,他们原是从乙堂调去的,写的字中规中矩,有的还不如我堂上的学生。”
“听你这么一说,这还真是件怪事。”丙堂先生把大字还给了他,“依我说,你直接叫个孩子过来,这点小事一问便知。”
“若是几个皮猴,用得着今日?有的是办法调教。”乙堂先生犯难道,“可毕竟女孩儿,多少有些不便呐。”
丙堂先生也跟着叹了口气,“可惜我们门派弟子太少。听说大宗门内都是拨了女弟子专管女孩。总归一年后,你我两堂不会留下什么人,若实在不好办,你便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罢。”
“为人师表,到底心中过意不去啊……”
两人立在廊上,纷纷叹息。
另一边,司樾的院子中也在谈论这件事。
“小魔头已经三天没有来了!”纱羊震着翅膀,在司樾脸上飞来飞去,“写一个恒婷珠的就算了,他现在一天要写八份功课!忙得都不来看你了。”
司樾躺在摇椅上,脸上盖书晒太阳,“这不挺好,证明他长大了。幼崽都有独立的一天,做父母的要是一直把孩子拴在身边,最后只会惹人烦。我看,咱们也该放手了。”
“你都没有接手过,还谈什么放手!”
纱羊怒道,“说到底,你干嘛不管这件事!徒弟被人欺负了,做师父的难道不该为他出头吗。他可是你的徒弟,他要是过得不好,你也没面子呀。”
“打了小的,老的出来——这才叫丢脸。”司樾用脚尖点着地,轻轻晃着摇椅,“他都没想着拒绝,你在这儿不平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