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的咳嗽越发大了起来,这番动静惹来了门外车内官恭敬而试探的问候:“殿下,您还好吗?”
宋时真就着剪子,手指微一用力,便有清脆的裂帛之声响起。她的声音很冷,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紧张:“告诉他你很好,让他退下。”
这个女人疯了。
李暄混混沌沌中挣扎着翻身而起,将她压制在了身下,一把夺过了剪子。鬓发微乱,一番动作让他几乎力竭:“中殿……这是要弑君谋逆?”
生铁冷硬,却将他的手灼痛。
李暄的视线模糊起来,豆大的汗顺着他的鬓角滚落。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反复地响,让他相信眼前的女人。
不。是他疯了才对,这声音竟然要他去相信一个骂自己是猪的女人。
手劲渐渐松懈,眼前恍若白光闪过,李暄痛苦地倒向一边,捶打着胸口,面色涨得通红。
这是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没有时间了,必须立即进行有创通气。
宋时真深呼吸,一颗心紧张得跳到了嗓子眼。她闭上眼,开始仔细回忆手术准备和过程。
有创通气需要把气管切开通气,需要刀,干净的棉布,酒精和细管子。
“殿下……”门口的脚步来来回回,眼见就要推门而入……
从绣框中翻出的刀片,此刻被宋时真夹着,在烛火中微微颤抖。
像是过去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是只有几秒。那推门的动作被李暄的话语打断了。
“衡善。”
李暄望着身下这个女人冷如寒星的眼眸,像是极尽挣扎般说出了清醒时的最后一句话:“不要搅了……寡人的好事。”
宋时真舒了一口气,心跳渐渐缓下来。她望着退去的人影,最快速度开始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