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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理她。

即便去了,胜负也尚未可知。

甘棠的竹笛从初春做到春末,才大功告成。

帝君和旅行者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纷纷鼓掌恭贺她,这人被吹得轻飘飘的,蹦跶到他面前来了。

魈以为她要在他面前大肆炫耀一番,像炫耀她发带上的蝶,于是默不作声地任由她拉着他,到了荻花洲汀。

一轮圆月悬于青虚,烂漫其光。即将步入初夏,自是暖律暄晴,锦容满野。

他立足的地方,似乎是他业障发作过的地界,只是在水泽荻花中陷入黑暗的次数不少,他早已不记得何时何地。

只是从清风中传来的抚平一切的笛音,叫他有些怀念。

出乎意料,甘棠没有夸炫自己好不容易制成的竹笛,只是把她千辛万苦做好的器乐在他面前晃一晃:

“谁说不能起舞?我的笛子都做好了,你也没有不能起舞的道理了吧?”

……他总想着有一天,能戴着这傩面起舞。

不为除魔之故,只为伴随那花洲的笛声。

他曾经那样想过。

魈怔在原地,执笛人朝他眨眼,笛尾上翠微的平安扣穗子在风里微曳:

“风神的曲子我问钟离大人要了,上次还碰见来往生堂的风神,又被他往后添了一段呢!”

甘棠似乎在等他开口,可他似乎变得笨拙,无法言语,只是用不知所措的眼睛凝望她。

甘棠倏地一笑。

她也不管心慌意乱手足发僵的魈,只把竹管一横,并指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