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疼痛把他拉回了神来。
他垂眸见着身前的小哥儿正小心的挽着他的袖子,从水盆中拧了帕子起来,轻轻的在他手臂上的鞭痕皮肉间清理,动作轻柔和缓。
霍守近距离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怔。
他连北域府城都不曾去过两回,何曾见过这样江南水乡里娇养长大的小哥儿。
只觉得此人眉眼精致的如同他少时在书页上见过的画一样,可眼前的人比画儿还要好看的多,画上的人不会动,而眼前的人皮肉俱全,会皱眉会抿嘴,更为灵动鲜活。
他的皮肤白皙细腻的有些叫他觉得不可思议,只怕是北域里也只有新生的幼儿能与之一般了。
这原野上的风,若是换做冬时风雪夹杂之时,定能将他的脸都给刮破。
桃榆注意到头顶的目光,他抬起眸子,四目相对,霍守立时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煮沸了一样,慌忙的别开了头。
“你身上的鞭伤太多了,把上衣脱了吧,一并清理了上药。”
霍守闻言却忽而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虽然他现在穿的葛布短襟在鞭子下早已经破烂不堪,也并不多能遮挡什么身躯。
又为土生土长的北域人,别说是脱个上衣了,就是光着膀子在大街上也不足为奇。
可他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着不肯动。
“北域人不是历来孟浪的么,到你这儿怎么就这样了。”
桃榆睁大了些眸子看着霍守:“还是说我给你上药你害臊了?”
“谁、谁谁谁害臊了。”
霍守咽了口唾沫:“我、我就是有些冷。”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