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第一次坐渡船,觉得新鲜,便站在船板上,眺望波光粼粼的江面,沐浴着午后晴柔的阳光。

江风徐徐,拂在面上,甚是清凉。

桓颢墨黑深沉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见她一身月白色绣翠竹刻丝褙子,水红纱裙,清新淡雅。风吹起她的裙摆,似弱柳扶风,婀娜多姿。

秋菊坐在船舱里,眼睛不住地往甲板上看。

船上有两个船夫,船摇得既快又稳,很快便到了江心,速度却慢了下来。

桓颢眸光一变,回身走向船舱,矮身,朗声问船尾的船夫:“船家,怎么不走了?”

其中精瘦的船夫支支吾吾,抬头看了看天,“哎呀……不好了……要变天了……”

话音未落,原本晴柔的天空,忽然狂风大作,飘来一团压顶的乌云,天空炸裂几声轰隆隆的惊雷,竟是风雨欲来之兆。

两个船夫对视一眼,另一名高大威猛、眉尾有疤、头戴斗笠的船夫甩掉划船用的橹,霍然起身,钻入船舱,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似凶猛的野兽,激得船舱里的喜春、杜鹃和秋菊等人都尖叫起来。

三个年轻的婢女你推我搡,似惊慌的兔子一般窜出了船舱,只有曾嬷嬷年纪大了,绊了一跤,被船夫揪住了一条腿,拖到了船尾。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

“识相的,乖乖把身上的银钱全都交出来,否则,”那船夫扶起戴在头上的斗笠,挂在粗壮的脖子上,露出一张目露凶光的脸。他森然冷笑一声,一脚将曾嬷嬷揣进了江里。“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只听扑通一声,江面激起一阵浪花,曾嬷嬷像个粽子似的被投入了滔滔不绝的江水之中。

玉珠等人都被吓得惊魂失色,见曾嬷嬷落水,都想救她,可涛涛江水之中,她们几个弱女子,手上又没有竹竿一类的工具,只能白白着急,扯着嗓子失声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然而此时,停在白茫茫的江心,根本没有路过的来往船只可以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