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无疑将黄太太视为权威,吴大娘顺从地喝完乐可,几分钟后连续猛打嗝,嚷着要吐。
儿媳妇捧来便盆接住,她大呕特呕,吐出好几块黑色的结石,病痛大为缓解。
一家人千恩万谢,直夸褚潇在世华佗,是老天赐给太平村的女菩萨。
原来这村子叫太平村。
褚潇想起冬梅对吴家的评价,试探道:“诊费就免了,你们只付药费吧,等凑够钱再送去我家。”
一众男女脸色翻书似的变了,大儿子吴阿山公然质问:“黄太太,你给我家看病向来是免费的呀。”
果然,受惯施舍的人都会理所当然享受赠予,这家人已经认定黄太太是冤大头了。
冬梅替主人抢白:“我们太太又不是慈善家,给病人吃的药也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你们受她的恩惠够多了,有钱买酒吃肉,凭什么不给药费?”
她说吴家把腊肉和酒藏在灶膛里,要褚潇去搜看,吴家人急赤白脸辩解,现场迅速堆积起世情里种种低俗不堪,惹人不齿的元素。
褚潇细听双方东拉西扯争吵,从中获取更多信息。
黄太太生在赣南大户人家,少时随父母移居欧洲,在法国念大学时认识了黄家大少爷,毕业后跟随丈夫回到太平村继承家业。夫妻俩本想在镇上开设一家医院,可惜项目筹备之初黄大少便病故了。黄太太忙着打理家族产业,暂时搁置了建医院的计划,平时仍极尽所能,不求回报地救助村民,久而久之太平村的人都习惯她的帮扶供养,理直气壮索取好处,颇有点升米恩斗米仇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