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碎裂的声音在山崩的巨响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刹那间段泽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手一松,从马背上猝然摔下来。

怀里那支精心挑选的玉簪掉了出来,摔成两截,又被受惊的马踩踏数下,碎得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远处山石还在不断砸落,地动山摇,连路面都在震颤。

他竭力朝着马车消失的地方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把掺着土的碎玉。

尖锐的耳鸣刺入脑海,眼前幻影重叠迷离,带着血色。

临行前自己拉着江知也手腕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仿佛命运纠缠的丝线,曾经堪堪系住那人,却又断了。

头痛得仿佛快要裂开。

段泽死死攥着那把碎玉,猛地呕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一个时辰后。

拼死拼活在后面追赶的傅陵游终于到了,将摔断了好几根骨头的段泽带了回去。

翌日,薛峰手持大刀杀上门来,硬闯不成,便将风泽堂的牌匾砍了个稀烂,扬言姓段的后半辈子敢踏出流云渡半步,就叫他生不如死。

傅陵游特意又找了支一模一样的玉簪,代替那包装在锦囊里的碎玉,放在段泽枕边。

流云渡里的那间药庐也被封了起来,怕某人触景伤情。

段泽什么也没说,苍白着脸,双唇紧抿,整个人安静得像张失了魂的纸片,唯有眸子里燃着令人不敢直视的烈焰。

…… ……

江湖传闻,百药谷行走死后没多久,风泽堂内部似乎出了巨大的变故,玉面郎不知发什么疯,杀得流云渡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