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经过水边洗洗吧。”段泽总算不笑了,与他解释道,“我知道陈留行对你没安好心,所以陈命将你喊走之后,我便悄悄跟了上去。你们进去没多久,陈命就独自出来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剑庐里很安静,没有打铁声,大概也没有锻剑师。而且只有你和陈留行两人在里面,陈命为何要守在门口?”

“就因为这?”江知也诧异,“你没想过猜错的后果?”

“想过。”

“你肯定没想过。”江知也不信道。

“我想过的。”段泽柔和地看着他,浅褐色的眸子里倒映出某人脏兮兮的脸蛋,却又仿佛空无一物,“但你就在里面,离我那么近,就像……我不敢赌。”

就像当时一样。

离得那么近,近在咫尺,只要自己再快一点,再快上一点点……江知也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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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崩落的前一刻,段泽正骑着马疾驰而来,已经能远远望见山道上的马车。

他灰头土脸,满身狼狈,几乎没人认得出这就是名满北派的玉面郎,胯下日行千里的快马尽是鞭子抽出来的道道血痕,几乎快要累死了。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

段泽抬起头,瞳孔倏地收紧。

山头尘土飞扬,巨大的山石接二连三轰轰滚落下来,砸向那辆小小的马车。车辕断裂,受惊的马匹还没跑两步就被碾成了泥,轻易得仿佛只是碾死一只蝼蚁。

“驾!”段泽狠命地甩下一鞭,逼迫马继续向前奔跑,迎着猎猎劲风声嘶力竭地喊道,“江知也!江知也!!江——”

紧接着第二块落石轰然砸下,砸在了留在原地的车厢上。

“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