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因抬起眼帘,她说话间又装委屈,一双倔驴眼睛,硬是要挤出泪,弄了半天,又哈哈大笑。
顾兰因阴沉沉地看着她,也跟着笑了一声。
“你既这般说,倒实在是可怜。”
他重新将那腰带系紧,一面说话,一面勒得她喘不过气。
这屋里有一匣子的燕脂水粉,顾兰因嗅着空气里的花香,将她按在梳妆台前。这几日何平安夜里睡得迟,眼底青黑一片,到了扬州在顾家的燕脂铺子里赊了一盒乌膏,点在唇上,仿如中毒了一般,整日浑浑噩噩跟野鬼似的在扬州的别院里四处游荡。
他捏着她的下巴,重新上妆,最后捧着她的脸正待细看,不想何平安一头撞过来。
扑通——
那绣凳往后一倒,他又直起了身,何平安一头撞到他胸口上,跟着往下一跪。
顾兰因看她这般姿态,眼眸微暗,却又冷笑了一声。
“前脚跟我怨东怨西,这里又给我跪下,莫非是欲迎还拒?”
何平安连滚带爬,顾不得什么丢不丢人,先捂住脸。
“不过是脚麻了,叫你占个大便宜。”
她到门边上,见顾兰因没有追过来,撞开门,说要去吃朝食。
顾兰因看了眼天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指腹上还沾带着那些脂粉的味道,嗅着似有若无的香气,他闭上了眼,心绪浮动。
铜镜映着男人水青的衣衫,微风拂来,似吹皱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