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这还是病好了之后头一次出门,闻言猛然想起来,急匆匆回去洗漱,到处找簪子。
等她收拾好出来,天色大亮,穿着青色直裰的小厮叼着一根草蹲在台阶下面,幸灾乐祸道:“当铺里那些个做学生的本就俸金少,你今日又这样迟,一天都白干了。”
何平安愣住,反问道:“既如此,那我还过去做什么?”
日光透过树梢间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她模样呆呆的,成碧都看傻了,他摸着脑袋,难以置信道:“你病了一遭把脑子烧坏了?少爷那样的人,你要不是去,只怕罚钱事小,他还有千百种法子要磨你呢。”
被他点醒的少女眼睛慢慢睁大,自己拍了拍头,随即就要成碧带他去当铺。
“不急,反正也迟了,路上先吃点朝食,”成碧道。
何平安看着他瘦高的背影,慢慢跟在后头,自踏出别院的侧门后,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成碧问她喜欢吃什么,今日他请客。
清早的市井间什么都有,穿着男装的少女东张西望,最后站在一个摊子前,指着那白蓬蓬的蒸饼道:“就这个,你说的,我可没有半文钱。”
成碧掏出四文钱递过去,嬉皮笑脸道:“看在你上回喊我娘的份上,我这个当长辈的请你一回。”
何平安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陡然听他提起,分外陌生。
“你仔细说,我怎么不记得。”
成碧于是将那夜的画面添油加醋向她道来,最后可惜道:“一定是你烧过了头,如今连这记性都不行了,不过傻也有傻的好处,少爷说白泷傻,怕在你这儿吃亏,特意派我来盯着你,她如今乐得自在,就是苦了我。”